夫君带回个苗疆圣女,发誓绝不碰她.可当晚便溜进圣女房里,我笑了

发布时间:2025-11-13 16:11  浏览量:1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夫君带回个苗疆圣女,发誓绝不碰她。可当晚便溜进圣女房里,我笑了,他不知,他身上有同心蛊,若和别的女人,便是自寻死路。完结

我老公萧烬,平定了苗疆,还带回来一个战利品——苗疆圣女。

他拉着我的手,情真意切:「沅沅,皇上赐婚,我身不由己。」

「你信我,我心里只有你,绝不碰她一下。」

他说得那叫一个信誓旦旦。

结果一到夜深人静,他就钻进了圣女的房间,巫山云雨。

我看着他眉心一天比一天重的乌青,简直要笑出声。

他怕是忘了,我也是苗疆人。

新婚那晚,我就在他身上种了同心蛊。

这玩意儿霸道得很,他敢碰别的女人,就是主动找死。

而我,新欢都物色好了。

就等他咽气,我就去找我的小郎君。

1

萧烬大破苗疆,风光回京。

除了降书,还有那位圣女,素灵公主。

我刚拎着菜篮子进门,好巧不巧,正撞上。

萧烬正宝贝似的,扶着那位圣女下马车。

那女人皮肤白得发光,一身银饰叮叮当当,脚踝的铃铛走一步响一下,眼尾那抹红晕,勾人得很。

我喊他:「夫君?」

萧烬眼神飘忽了一下:「沅沅,这位是素灵公主。」

我皮笑肉不笑。

他立刻知道,我这是要发火了。

他赶紧过来拉我,老一套说辞:「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这是皇命,我拒不了。」

「你就当家里多双筷子。」

「虽然是平妻,但我老婆只有你一个。」

「放心,政治联姻而已,我养着她,绝不碰她。」

我还没开口,柳素灵就抢先了,那叫一个柔弱无骨:

「姐姐别怪侯爷,素灵虽然是圣女,但到了中原,都听姐姐的。」

「我不要名分,就想有个住处,绝不和姐姐抢夫君。」

她低着头,露出那截漂亮的脖子,话说得坦荡又大方。

呵,真当我好骗?

萧烬在苗疆打仗那会儿,他俩的破事我早听说了。

柳素灵刚被抓时,萧烬是存心羞辱她,让她当丫鬟。

可这女人手段高啊,卑微讨好,逆来

Sùn

受。

男人嘛,就吃这一套「驯服」的戏码。

萧烬受伤,她喂药包扎;萧烬半夜发冷,她主动脱衣暖床……

一来二去,再硬的将军也化了。

萧烬早忘了我在家等他,在军营里就跟柳素灵同吃同住,跟真夫妻似的。

后来苗疆投降,条件之一就是留下圣女。

这「赐婚」,不就水到渠成了?

哪有我说话的份儿。

……

萧烬看我不说话,以为我气过头了,又开始给我戴高帽:

「沅沅,皇命难违……你现在是诰命夫人了,别为这点小事,丢了侯府的脸。」

我盯着他眉心那团黑气,长长叹了口气。

再抬头,我又变回那个温顺的妻子:「夫君说的是,我懂。」

他立马松了口气,那股狂喜藏都藏不住,还飞快地和柳素灵递了个眼色。

腻歪得不行。

萧烬把人迎进府。

婆婆跑着迎出来,一把将我挤开,满脸的褶子笑成一朵花:

「快进来!路上累了吧?府里最大的汀兰院,早就给您备好了!」

「绝不让公主受委屈!」

柳素灵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婆婆指挥完下人,才想起我,脸瞬间垮了。

「宋氏,你也知道了,素灵是苗疆圣女,身份尊贵。」

「你一个乡下丫头,能跟公主平起平坐,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得知大体,别小肚鸡肠。」

她越说越来劲:

「公主背后是整个苗疆,伺候好了,我儿将来封个异姓王都行。」

我笑眯眯:「儿媳知道了。」

她一走,我冷笑出声。

封王?

我只知道,萧烬快要去见阎王了。

2

萧烬演技是真好。

白天见着柳素灵,规规矩矩喊「公主」。

柳素灵也只是点头回礼。

清白得跟什么似的。

可我撞见好几次了,两人在走廊「偶遇」。

萧烬假装抬头看天,指尖却勾过她袖子。

柳素灵立马眼波流转,害羞地低下头。

看得萧烬喉结直动。

等他享受够了这种偷摸的刺激,终于是忍不住了。

这晚三更天,身边的人窸窸窣窣爬起来穿衣服,轻手轻脚溜了。

黑暗中,我睁开眼,一声不吭跟了上去。

刚靠近汀兰院的窗根,就听见里面暧昧的喘息。

「灵儿,可想死我了!」

「侯爷……」

柳素灵那声线,九曲十八弯,勾得萧烬魂都没了。

他俩在军营就勾搭上了,回京后柳素灵住客栈不方便。这刚进府,哪还忍得住。

银铃叮当,衣服簌簌。

柳素灵开始委屈了:「你白天说那些话(指安抚我的话),我听了好难受。」

萧烬心疼坏了:「那都是骗宋沅沅的,她那人好糊弄。」

柳素灵发狠:「宋沅沅我忍了,你再敢有别人,我就毒死你!」

萧烬爱死她这股辣劲儿,闷笑着:

「我发誓,绝不会有了!」

「有你足矣,我哪还看得上别人?」

呵。

我不禁冷笑。

他当初对我发誓时,也是这么情真意切。

他说:「如有违背,让我不得好死!」

我当时感动坏了,顺手就给他种了同心蛊。

他出征时,我就感应到母蛊异动了,那叫一个心如刀割。

他这人,太叫人失望了。

……

我还不想他死这么快。

屋里正到关键时刻,床榻咿呀作响。

「吱呀」一声,我推开了门。

萧烬被吓得浑身一僵,当场就萎了。

柳素灵尖叫着拉过被子,脸红得滴血,眼角还带着春意。

「宋沅沅!」

被我抓奸在床,萧烬恼羞成怒,脸都绿了。

我慢悠悠开口:

「夫君记性真差。我不是说过吗?我从小泡药罐子,你那点安神香,对我没用。」

「你不是说,绝不碰她吗?」

萧烬飞快套上衣服,换了副嘴脸:「沅沅,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灵儿是圣女!她背后是整个苗疆!我冷落她,就是寒了苗疆几十万百姓的心!」

「我这是为了边疆安定,是没办法!」

他一脸「我为国牺牲」的悲壮。

「你现在是诰命夫人,一府主母,别跟个妒妇似的……」

绕来绕去,成我的错了。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双曾经看我时会发光的眼睛,现在只剩厌烦和嫌弃。

心口最后一点热乎气儿,彻底凉了。

我转身就走。

行。

情分没了,那他可以放心去死了。

3

这事之后,萧烬连装都懒得装了。

天天和柳素灵腻在一起,还让下人改口,管她叫「灵夫人」,管我叫「沅夫人」。

萧烬对她是真舍得,赏赐跟流水似的送进她院子。

柳素灵又拿着一堆宝贝来我面前演戏,非说不要。

「姐姐才是正妻,我怎么能抢风头。」

「这些宝贝,合该是姐姐的。」

她非要塞给我一个玉镯,偏偏算准了萧烬路过,手一松,玉镯「啪」一声碎了。

柳素灵眼圈一红,委屈得不行:「哪怕姐姐不喜欢我,也不该这样糟蹋东西……」

「……我知道了,姐姐是不喜欢我。」

萧烬果然变了脸,冲过来就骂我:

「宋沅沅!我原以为你只是出身低,没想到你心眼这么窄!」

「她只想跟你好好相处,你至于吗!」

柳素灵拉着他袖子:「侯爷别怪姐姐了,肯定是我哪里没做好……」

「哼!」

萧烬哼了一声,拉着她的手就走。

擦身而过时,柳素灵回头,在萧烬看不见的角度,朝我挑衅一笑,压低声音:「一个农妇,也配跟我平起平坐?没男人爱的,才是多余的。」

我只是笑了笑。

萧烬眉心的黑气都快凝成实质了,她这个「苗疆圣女」居然看不出来。

真是个水货。

可把我乐坏了!

4

很快到了萧烬和柳素灵的大婚。

萧烬真阔绰,买了满城烟花,烧得天都亮了。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爱新老婆。

可当年我嫁他,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没红绸,没高堂,没宾客。

婆婆还总骂我,说我们是对野夫妻,我算不得他正妻。

萧烬这个大孝子,屁都不敢放一个,还叫我忍忍。

三拜之后,柳素灵正式成了平妻。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刚出门就听见两个丫鬟在我院墙外嚼舌根。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我听见。

丫鬟脸红红的:「你知道吗?昨晚侯爷的洞房,要了三次水呢!」

「可不是,灵夫人嗓子都喊哑了!」

「还以为侯爷是正人君子,原来啊,是没遇上对的人。」

「也难怪,沅夫人那干巴巴的样子……哪比得上公主娇贵。」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半旧的粗布衣服,浑身上下没个首饰,确实像个乡下妇人。

可她们不知道,当年在苗疆,我也是红衣烈马,银铃叮当,所过之处,万民跪伏,尊我一声「圣女」。

还不是我当年恋爱脑上头,跑来中原,被猪油蒙了心?

我重重咳了一声,那几个丫鬟吓得立刻闭嘴。

梳洗完我去给婆婆请安,陪她等新媳妇敬茶。

可从早上等到太阳晒屁股,等到我快睡着了,也没见人影。

最后,柳素灵的丫鬟才来,扭捏地说:「老夫人,公主和侯爷起床了,但……刚又睡下了。」

婆婆一听,非但不气,还乐开花了:

「好好好!不愧是我儿!我就等着抱孙子了!」

婆婆免了柳素灵的请安,回头见我闲着喝茶,又开始敲打我:

「宋氏,你肚子不争气,萧家无后。传宗接代的重任都在他们身上。萧烬劳累,你这当正妻的,要多体谅他。」

「儿媳明白。」我温顺点头。

她还嫌萧烬死得不够快呢。

既然婆婆都发话了,我向来「孝顺」,自然要听。

转头我就吩咐厨房,每日给萧烬炖十全大补汤,人参鹿茸使劲加料,务必把侯爷的身子补得结结实实。

萧烬新婚燕尔,又有我的补药加持,更是龙精虎猛。

他有十天婚假,夜夜宿在汀兰院,颠鸾倒凤,不知疲倦。

府里烧热水的灶台都不够用了,他这是要把在我这「清心寡欲」的几年,全补回来。

他却不知道,他碰柳素灵越多,蛊毒发作得越快。

他这么卖力,正合我意。

等他死了,我体内的母蛊解了,我也要去追我的少年郎。

这些日子,我看上了城南药铺的小大夫。

人长得温和,待人也真诚,听说我被冷落,很是同情。

我们苗疆女子,向来敢爱敢恨。萧烬负我在先,我干嘛委屈自己。

5

我开始早出晚归。

府里人都传,我是受不了萧烬和新夫人恩爱,出门躲情伤。

这话传到萧烬耳里,温柔乡里仅剩那点良心还没被狗吃完,总算想起我了。

难得来我院里坐坐。

「夫人今天又去药铺了?」

「可是身子不适?」

我抬起头,用帕子掩住嘴唇——刚被小大夫咬的一点小伤口。

那小大夫,看着文文静静,没想到那么……

不过,我喜欢。

我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婆婆总嫌我多年无所出,我去抓几副药,调理一下身子。」

闻言,萧烬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要说我不能生,也是拜他所赐。当年在战场,我为他挡了一箭,腹中胎儿就那样没了。

我哭了一夜又一夜,他抱着我,满眼痛苦地说不要孩子,只要我平安。

那时满心赤诚的少年郎,终究是回不来了。

萧烬脸上那点愧疚很快没了,三句话又绕回柳素灵身上:

「这些日子冷落你了,不过灵儿年轻娇气,实在缠人得紧,你多体谅些。」

「她还年轻,怀孩子容易。」

6

他自顾自地说,好像在施舍我:

「将来她生的孩子,也要叫你一声大娘,跟你亲生的也没什么两样。」

「你就别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了。」

他居然还妄想我给他女人养孩子。

但我很给面子,还装出一脸期待:「当真?夫君会让公主的孩子叫我母亲?」

「自然,她既是平妻,孩子自然尊你为母。」

我抿唇一笑,眉眼弯弯:「那夫君可要加把劲,早日让我当上母亲才好。」

萧烬下巴微扬,迫不及不及去生孩子了。

从此,我就更不遗余力地给他补身子。

小厮端上补药。

萧烬漫不经心地喝下。

「宋沅沅到底小门小户出来的,好哄得很,早知道如此,当初也不必瞒着她,平白让素灵受了委屈。」

小厮赶紧拍马屁:「侯爷御妻有方,实在是高明!」

萧烬勾唇一笑。

我不哭不闹,温柔体贴。

萧烬对此极为受用,一面享受着我的「卑微讨好」,一面在素灵的温柔乡里奋勇征战。

他大概没注意到,自己眼下的乌青愈发深重,脚步虚浮,如今连一阵风吹过,都要扶着廊柱咳上好一阵了。

7

不过一个月,萧烬就开始力不从心。

曾在校场挽弓百石的他,如今竟在书房搬一摞书简时,就要气喘吁吁。

他以为是自己政务繁忙,加上新婚燕尔不知节制,压根没往别处想,反而吩咐厨房把我的补汤炖得更浓些。

补汤喝下,又立刻生龙活虎。

这日在府中宴请同僚,三两杯酒下肚,他就一阵阵冒虚汗,咳嗽得撕心裂肺,险些栽倒。

有个眼尖的同僚打趣:「侯爷跟公主伉俪情深是好事,可也要爱惜身子啊。」

他和柳素灵的闺房秘事,早被她院里的下人传了出去,人人都知道他们夫妻如胶似漆,萧侯爷在床上勇猛如虎。

男人嘛,最爱听这种话。

萧烬轻挑眉毛,得意地勾起唇角,仰头又喝下一杯烈酒。

「本侯是武将出身,上场杀敌都不怕累,这点算什么……」

柳素灵在一旁娇羞嘟嘴,轻轻捶了他一下:「贫嘴!」

满堂哄笑。

可到了晚上,他就笑不出来了。

我睡得正香呢,府里突然一阵骚动,下人匆匆来报:「沅夫人!侯爷吐血了!」

我猛地坐起身,穿好衣服就去看热闹。

等我赶到时,屋里一片狼藉。

柳素灵都懵了,一张小脸煞白,衣衫不整地站在床边。

萧烬还在不停咳血,床上一片猩红。

大夫诊脉,委婉地劝他们要节制房事。

婆母心疼坏了,指着柳素灵的鼻子,口不择言:

「都是你这个狐媚子!一天到晚这样缠着!把我儿子的身子都掏空了!」

「果然是未开化的南蛮之地来的,只会饱暖思淫欲!」

婆母骂骂咧咧,摆足了长辈架势。

柳素灵委屈极了,扯着萧烬的袖子,要他给句公道话。

萧烬当然不肯承认自己不行,并不出声。

我站在一旁看戏,使劲掐着手心才没笑出声来。

萧烬贪生怕死,果然不敢再挥霍。

柳素灵郁郁寡欢,生怕夫君厌弃,就在这个时候,好消息来了。

天气日暖,穿起春衫,才发现柳素灵肚子鼓鼓的。

8

婆母到底是过来人。

她眯着眼打量柳素灵,笑得意味深长:

“好久没请平安脉了吧?月事多久没来了?”

柳素灵装模作样地红了脸,低着头:

“大概……三个月了。”

婆母一拍大腿,当即断定:有了!

可柳素灵这胎来得蹊跷。

她不吐也不晕,胃口好得很。

才三个月,那肚子就跟吹了气似的,鼓得像别人五个月。

就没一个人怀疑过吗?

万一只是吃撑了,腹胀呢?

婆母可不管这些,高兴得合不拢嘴。

她拉着柳素灵的手,一口一个“心肝孙子”,

“侯府大功臣”叫得那叫一个亲热。

柳素灵得意地抚着肚子,

那眼神飘过来,眼角眉梢都是耀武威扬。

我偏不让她如意。

我慢悠悠地品着茶,笑吟吟地开了口:

“这可真是大喜事。”

“妹妹可要好好养胎,我啊,就等着孩子出生,规规矩矩地喊我一声母亲了。”

柳素灵脸上的笑容瞬间冻住:

“姐姐胡说什么?我的孩子,当然是叫我娘!”

我轻轻放下茶盏,语气温和得像在教孩子:

“公主是苗疆来的,可能不太懂中原的规矩。”

“在咱们这儿,别管是平妻还是小妾,”

“只要是庶出,生的孩子都得养在正室名下,都得管我叫母亲。”

我停顿了一下,欣赏着她发白的脸色,继续补刀:

“夫君也是这个意思,三纲五常,这是老祖宗的规矩。”

柳素灵气得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

偏偏萧烬那个蠢货,

满脑子都是要当爹的喜悦,

压根没察觉到他心上人的不爽。

当晚,柳素灵的汀兰院就闹翻了天。

她又哭又闹,撒泼打滚,

扬言要是萧烬敢让孩子管我叫娘,她就毒死他。

萧烬这人,最会拿捏她。

他满不在乎地哄着:

“毒死我?我的心肝,你才舍不得。”

“我死了,你一个人睡多冷啊?谁来给你暖床呢?”

接着就是一阵衣服摩擦声。

萧烬“清心寡欲”了半个月,早就憋不住了。

一番温存下来,轻轻松松就把人给哄老实了。

柳素灵舍不得她的“好夫君”,

但对我,她可是下了死手。

从那天起,我的饭菜茶水里就没断过料。

什么断肠草、鸠毒,应有尽有,花样百出。

我全当没看见。

该吃吃,该喝喝,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反倒是府里几个下人倒了霉,不小心中了招,

死的死,残的残。

婆母什么都不知道,

还以为府里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自己也上吐下泻了好几回,

居然还庆幸她那“乖孙”没事。

这天在走廊上碰见,

柳素灵盯着我毫发无伤的样子,

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你还真是命大,这样都弄不死你。”

她只当我是运气好。

她怨毒地瞪着我:

“想抢我的孩子?宋沅沅,你做梦!”

我故作惊讶地捂住嘴:

“原来是你干的?”

她得意地轻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好极了。

我当场就红了眼眶,演技拉满,

拎着裙子就哭哭啼啼地去找萧烬告状。

可萧烬的态度,冷得像冰。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

府里接二连三有人中毒,

而柳素灵这个苗疆人最擅长用毒,

傻子才想不到是她。

他轻描淡写地说:

“素灵年纪小,爱玩闹罢了。你这不是没事吗?”

“她怀着孩子,脾气难免大些,你当姐姐的,体谅一下。”

我真是失望透顶:

“要不是我从小体质特殊,百毒不侵,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他依旧不痛不痒。

我只好搬出婆母:

“你不给我做主,我这就去找婆母评理!”

他这才变了脸色。

萧烬不想把事情闹大,

怕他心爱的女人背上一个“忌妇狠辣”的名声。

他又跑去哄了柳素灵一夜。

她总算是收敛了点。

但那股嚣张气焰,丝毫未减。

她摸着肚子,一脸慈悲:

“夫君说了,孕中不能见血,我就当是给孩子积福,暂时放你一马。”

她凑到我耳边,银铃叮当作响,

“等我生下孩儿,坐稳了位置,”

“你看夫君是休了你,还是直接让你消失!”

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心里只是在想:

谁知道你这肚子里,

到底揣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9

我跟萧烬说,怕柳素灵再下死手,

想搬到城外的别庄去清静清静。

萧烬巴不得我赶紧走,

毫不犹豫就点头同意了。

他可不知道,

我在别庄,日子过得才叫一个“温香软玉”。

那个给我调理身子的小大夫,可太会疼人了。

他知道我被夫君冷落、又被小妾下毒,

心里堵得慌,

就每天都借着请脉的名义来看我。

“夫人莫气,我给您揉一揉,气就顺了。”

他手法可好了。

我随手写两句诗,他就能谱成曲子。

一来二去,投契得很。

这天,我俩正“耳鬓厮磨”呢,

我的心腹匆匆来报:

“夫人,汀兰院那边,要生了!”

小大夫一脸诧异:

“这么快?不是才六个月吗?”

我慢条斯理地,

理了理被他抓得有些凌乱的衣襟。

“是啊,时候到了。”

是该回去了。

回去看看,我给她精心准备的这份“大礼”,

她到底喜不喜欢。

柳素灵的肚子才六个月,

看着却比别人十月怀胎还大。

这晚阵痛发作,

婆母兴奋得不行,连夜找了两个最有经验的产婆。

我到的时候,

婆母正双手合十,拜天拜地,

笑得满脸褶子:

“哎呀,不愧是我的乖孙!”

“长得就是快,就是壮实!才六个月就要出来见奶奶了!”

“肯定是个大胖孙子!”

她忙着指挥丫鬟婆子烧热水、拿剪刀,

院子里乌泱泱一群人,乱成一团。

房间里,

柳素灵断断续续的惨叫声,

一声比一声高。

萧烬等在院子外头,

又焦急又期待,

来来回回地踱步,

脚下的青草都快被他踩秃了。

房里又是一声惨叫,

萧烬急得不行,恨不得冲进去,

被婆母一把拦住。

我“温婉贤淑”地上前:

“夫君别慌,女人生孩子都这样,九死一生。”

“你放宽心,等着当爹就行了。”

我话音刚落,

房里突然传来柳素灵一声能掀翻房顶的惨叫!

紧接着,

是丫鬟婆子们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还有碗盆摔碎的刺耳声音。

就好像,

她们受到了天大的惊吓。

“啊——!”

“怪……怪物啊!”

婆母一听,

急着往里冲,

却被一个跑出来的稳婆撞了个趔趄。

“怎么样了!生的是不是儿子?!”

那稳婆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

牙齿打颤,

话都说不利索:

“怪……怪物……是怪物啊!”

婆母气得大骂:

“你才胡说!满嘴喷粪!”

她一把推开稳婆,冲了进去。

萧烬也紧跟在后。

然后,

这两人,都被眼前的一幕,

吓得脸色惨白,魂飞魄散。

柳素灵面无血色地瘫在床上,

身下是一大滩污秽的血水。

可床上,

哪有什么刚出生的“大胖孙子”,

只有一团分不清形状、微微蠕动着的血肉!

一条条猩红色的虫子,

正在那团血肉里,欢快地扭动着身体!

婆母只看了一眼,

就白眼一翻,

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萧烬的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胃里翻江倒海,

当着柳素灵的面,

“哇”的一声,弯腰大吐特吐。

柳素灵刚“生”完,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娇滴滴地喊着:

“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太高兴了?”

“我们的孩子呢?快抱给我看看啊。”

我适时地走上前,

假装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花,

“哎呀,公主,你可真糊涂啊。”

“你怎么自己肚子里怀的是一堆虫子,都没发觉呢?”

我故作疑惑地歪了歪头:

“还是说……苗疆的公主,都喜欢用自己的身体,来炼蛊玩儿?”

柳素灵猛地打了个哆嗦,

她强撑着身子,

往自己身下一看——

她也尖叫一声,

生生把自己给吓晕过去了。

10

“我的乖孙!我的大胖孙子怎么就没了!”

婆母醒来后,捶胸顿足,哭得那叫一个惨。

太医来看了,

一个个都面色凝重,

最后会诊的结论是:

柳素灵根本就没怀孕,

只是得了一种肚子会变大的怪病。

至于是什么怪病,

太医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烬下了死命令,全府上下三缄其口。

可侯府这么多人,人多嘴杂,

“侯府平妻怀胎六月,生下一盆蛊虫”的消息,

还是不胫而走。

很快,

坊间都在传,

说柳素灵这个所谓的苗疆圣女,

其实根本就是个妖女,

身上带着什么邪门的东西。

萧烬看她的眼神彻底变了。

多了几分怀疑和掩饰不住的嫌弃。

他一想到,

自己曾经和一个肚子里长满虫子的女人同床共枕,

他就恶心得连饭都吃不下。

可柳素灵的手段还是高。

她只是梨花带雨地一哭:

“我不是妖女……我只是病了,我又没做错事,夫君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为了你,千山万水地来中原,族人都不要了……”

“要是夫君也厌弃我……不如让我走吧……”

她作势就要收拾包袱。

她这么一哭,

萧烬立刻就心疼了,

连忙把人搂在怀里温声安慰。

这事,

就算这么翻篇了。

接下来,

柳素灵铆足了劲调养身子,

不出一个月,

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姣美婀娜,面色红润。

美色当前,

男人本该英勇无畏。

可萧烬却宁愿一个人睡书房,

再也不去她的汀兰院了。

不是他不想,

是他不能。

他肉眼可见地日渐消瘦,

眼下的乌青深得吓人,

连走路都要扶着墙喘气。

但这种“有心无力”,

在柳素灵看来,

就是赤裸裸的疏远和冷落。

她慌了。

她开始不遗余力地勾引他,

时常只穿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在他面前晃悠,

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萧烬被她搞得不胜其烦,

为了躲清静,

破天荒地,

他搬来了我的院子暂住。

当然,

只是纯睡觉,

他什么都做不了。

但柳素灵不知道啊。

我近来心情好,

吃得香睡得饱,

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我故意在她面前,

模棱两可地刺激她:

“大夫说我身子调理得不错呢。”

“还说我还年轻,底子好,”

“说不定……将来还有机会为夫君开枝散叶呢。”

我还故意,

让她看见我脖子上(小大夫不小心)留下的一点红印子。

这就像一根毒刺,

狠狠扎进了她的心。

她娘家远在苗疆,

萧烬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想在侯府站稳脚跟,

还是得靠一个孩子。

萧烬不敢主动碰她,

但她有的是办法。

她用毒厉害,

在“情毒”方面,更是天赋异禀。

今天是加了料的鹿血酒,

明天是特制的暖情香。

在那些虎狼之药的加持下,

萧烬错觉自己的身体康复了,

又找回了男人的雄风。

他按捺不住,

又开始留宿汀兰院,

夜夜温存。

柳素灵使尽了浑身解数,

恨不得将他身上最后一点精力都榨干,

只求能尽快怀上子嗣。

可萧烬的身体,

早就被我下的蛊虫掏空了,

哪里经得起她这样日以继夜地折腾。

这天夜里,

两人正在床上“颠鸾倒凤”,

声音大得外面伺候的丫头都面红耳赤。

突然,

萧烬发出一声怪叫,

“噗嗤”一口黑血喷出,

重重地摔在床上,

当场就不省人事了。

这变故吓得柳素灵魂飞魄散,

衣服都顾不上穿好,

裹着被子就跑出门喊救命。

太医们火急火燎地赶来,

见到的,

是一个双颊凹陷、眼窝发青,

整个人都瘦脱了形的萧烬。

哪还有半点往日纵马杀敌的威风模样。

婆母当场就崩溃了,

呼天抢地,

指着柳素灵的鼻子就骂她是“狐媚子”“丧门星”。

柳素灵却还委屈地嘟着嘴,

辩解道:

“夫妻敦伦,天经地义……”

“哪有……哪有这样就会死人的道理?”

婆母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太医们轮番诊脉,

个个面露难色,

根本查不出病因。

只能嘱咐他静养,

“万万不可再同房”。

婆母勒令柳素灵,

不许再靠近萧烬半步。

她以为只要好好休养,

萧烬总会好起来。

可事与愿违,

萧烬就像一根快要烧完的蜡烛,

身子一日比一日差。

婆母急得满嘴起泡,

开始急病乱投医,

从外面找来一个据说很神的名医。

那游医头发花白,

搭上萧烬的手腕片刻,

“唰”地一下,脸色煞白:

“这……这是中了蛊啊!”

“是苗疆的蛊术!”

可惜,

这游医也只会看,不会解,

连连摆手说自己无能为力。

一瞬间,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

都“唰”地一下,

齐齐落在了柳素灵的身上。

萧烬也听到了,

他猛地睁开眼,

强撑着最后一口气,

赤红着双眼,

死死瞪向柳素灵,

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是你!!”

“一定是你下的蛊!!”

“解药……把解药给我!!”

柳素灵吓得六神无主,

拼命摇头:

“不是我!夫君,真的不是我!”

“灵儿……给我解蛊!”

“我根本就不会解蛊啊!!”

萧烬面目狰狞,

青筋暴起:

“你不是苗疆圣女吗?!”

“你怎么可能不会解蛊!!”

11

婆母也哭天抢地地求柳素灵解蛊。

柳素灵哭着说自己真的不会。

婆母哪肯信。

她认定柳素灵就是故意推脱,

见死不救。

她对柳素灵恨之入骨,

逢人便说,

柳素灵是苗疆来的妖女,

用蛊术害了她儿子!

坊间最爱听这种高门大户的腌臜事。

再加上之前“怀胎六月生蛊虫”的旧闻,

两件事一凑,

短短几天,

柳素灵“妖女”的名头,

在京城算是彻底坐实了。

柳素灵知道后,

气得把屋子里的瓷器全砸了。

“老虔婆你疯了!”

“我可是苗疆圣女!岂容你这般诋毁!”

婆母叉着腰冷笑:

“圣女?”

“圣女不就是最擅长蛊术的吗?”

“那你倒是救我儿子啊!”

柳素灵瞬间卡壳,

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两人彻底撕破了脸,

势同水火。

至于萧烬,

他现在又瘦又柴,

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身上一股行将就木的死气。

柳素灵去看过他一眼,

大概是被他那副鬼样子吓到了,

满脸都是嫌弃,

从此再也没踏进过他的房间半步。

萧烬这下可真是伤心了。

他抓着我的手,

仿佛终于看清了柳素灵的真面目,

后悔不已,

“幡然醒悟”:

“沅沅……我错了……”

“我真是看错人了……”

“到头来,只有你……只有你还对我好……”

我微微一笑,

心里毫无波澜。

婆母那边,

每日以泪洗面,

眼睛都快哭瞎了。

这时候,

我知道该我上场了。

我贴心地给她端去安神汤,

状似无意地,

轻声在她耳边说:

“婆母,儿媳无用,见识浅薄。”

“但也隐约听说过,”

“这苗疆的蛊虫,好像都是分子母的。”

“夫君中的,大概是子蛊。”

“听说……只要母蛊,或者养着母蛊的主人一死,”

“那子蛊,自然也就不构成威胁了。”

“母亲,当务之急,不如想想,”

“怎么找出那只母蛊吧。”

这一番话,

可谓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婆母猛地抬起头,

浑浊的眼睛里,

瞬间迸发出了骇人的杀气。

“对!对!对!”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婆母动手了。

柳素灵正优哉游哉地染着指甲,

婆母带着一群五大三粗的下人,

“哐”地一声踹开门冲了进去!

她一把掐住柳素灵的下巴,

拎起一碗黑乎乎的药,

就要往她嘴里灌!

“毒妇!你还我儿子命来!”

“老虔婆你疯了!”

柳素灵尖叫着挣扎,

一手打翻了药碗。

两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

扯头发、抓脸,

什么泼妇骂街的招数都用上了,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下人们纷纷上前劝架。

我也假惺惺地上去拉架,

混乱之中,

我趁机在柳素灵身后“提醒”她:

“哎呀!公主小心!”

“您身后的那个青花瓷,可是御赐的!”

“千万可不能碎了啊!”

柳素灵正在气头上,

想也没想,

转身就抓起那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

用尽全力,

朝着婆母的头上狠狠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

世界安静了。

下一刻,

婆母额头上鲜血直流,

白眼一翻,

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断了气。

“啊——!”

“公主,您……您杀人了……”

下人们吓得“扑通”跪了一地,浑身发抖。

柳素灵却一点都不慌。

她拢了拢微乱的发髻,

恶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

“这老虔婆想谋害本公主,死有余辜!”

“看什么看!还不快拖去乱葬岗埋了!”

众人瑟瑟发抖,

不敢动。

她厉声威胁:

“怎么,你们也想死吗?”

“不去,

我就一个一个,

全都毒死你们!”

众人想起她“妖女”的名声,

知道她会毒会蛊,

早就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个连滚带爬地起身,

手忙脚乱地去收拾婆母的尸身。

这时,

柳素灵才有空理我。

她幽幽地看过来,

笑着警告我:

“宋沅沅,不想死的话……”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不想死的话,

就当个哑巴。

但我这个正妻,

偏偏就悍不畏死。

12

我一转身,

就哭着跑去告诉了萧烬。

萧烬强撑着病体,

被我搀扶着赶到院中时,

见到的,

就是他亲娘倒在血泊里的惨状。

下人们一哄而散。

只剩我,

在一旁拿着帕子,

压着眼角假哭:

“夫君,

您可来了……”

“婆母她……她只是听说……”

“听说只要找到母蛊的宿主,

夫君的蛊毒就能解……”

“她不过是想来求求公主,

成全您……”

“谁知道公主竟……竟二话不说,

直接下了狠手……”

柳素灵仿佛没听懂我的话,

表情都怔住了。

我生怕萧烬这个蠢货也听不懂,

赶紧又添了一把火:

“婆母也是糊涂,

竟听了外面的谣言,”

“说什么……说什么母蛊就在公主身上,”

“只要公主一死,

夫君您就能好了……”

“这……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你闭嘴!”

柳素灵尖声叫道。

晚了。

萧烬的眼里,

瞬间闪过了一丝垂死挣扎的希望:

“……是真的吗?”

柳素灵彻底慌了:

“夫君!你别听她胡言乱语!”

“我们苗疆的蛊毒,

哪有那么容易解!”

我暗暗一笑。

是啊,

别人或许会碍于她“圣女”的身份,

不敢下手。

可萧烬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她柳素灵,

不过是他为了骗取军功,

硬捧出来的一个冒牌货!

人在濒死求生的时候,

会暴露自己最自私、最丑陋的一面。

我倒要看看,

这对“情比金坚”的苦命鸳鸯,

怎么狗咬狗。

谁知道,

萧烬的反应,

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他竟沉下脸,

一把将我推开,

拔出腰间的匕首,

直直地指着我:

“灵儿手无缚鸡之力,

又为人善良,”

“怎会对我娘下此毒手!”

他眼睛赤红一片,

布满血丝,

咬牙切齿:

“宋沅沅!你再敢挑拨离间,

我便先杀了你!”

他话说得硬气,

身子却在摇摇欲坠。

柳素灵“哇”的一声哭出来,

奔过去投到他怀里,

感动得热泪盈眶:

“夫君……”

柳素灵靠在萧烬怀里,

慢慢抬起头,

那双盈满泪水的漂亮眼睛,

朝我这边轻飘飘地一瞥。

那眼神里,

满是胜利者的得意。

可下一刻,

她脸上的得意,

就猛地僵住了。

她瞳孔骤缩,

缓缓地低下头——

一柄锋利的匕首,

正正地插在她的腹部。

鲜血,

瞬间染红了她的石榴裙。

为了活命,

萧烬还是毫不犹豫地,

牺牲了他山盟海誓的爱妻。

他紧紧抱着她,

一脸悲痛欲绝:

“灵儿……你说过的,

为了我,

你什么都愿意做……”

“你不舍得我死的,

是不是?”

柳素灵挣扎着想推开他,

但萧烬迸发出了惊人的求生力气,

死死地箍着她,

手上一用力,

把匕首又往里,

再送了一寸!

他嘴里还在温情脉脉:

“……为了救我,

你怎么……怎么这么傻……”

我站在一旁,

实在没忍住,

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哎呀,

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我必须承认,

论演技,

我宋沅沅,

是真比不过他萧烬啊!

13

柳素灵死了。

死不瞑目。

萧烬抱着她渐渐冷下去的尸身,

居然真的落下几滴男儿泪。

我站在一旁,

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贤妻的角色,

柔声劝道:

“夫君,节哀啊。”

“公主舍命救你,

你可更要保重身子才是。”

他“嗬嗬”地喘着粗气,

几乎站不稳,

全靠我这个“仇人”搀扶着,

才回到了房中。

瞧,

我多贤惠。

“苗疆圣女”在侯府暴毙,

京中流言纷纷。

最后还是我,

写了封奏疏,

在殿前哭得梨花带雨,

说萧侯爷重病缠身,

公主情深义重,

不惜“舍命相救”。

这样一来,

不仅平息了流言,

柳素灵还得了个追封。

当然,

皇帝给的那些赏赐,

最后都进了我的口袋。

我呢,

为了“尽心尽力”地照料萧烬,

还把小大夫和他整个医馆的人,

都“请”来了侯府。

美其名曰,

日夜照料。

照料他之余,

也顺便,

“照料照料”我。

人人都夸我宋沅沅贤良淑德,

对重病的夫君不离不弃,

简直是京城命妇第一人。

萧烬躺在床上,

虚弱地拉着我的手,

一副患难见真情的感动模样:

“沅沅……若没有你,

我可怎么办……”

“……以前是我混蛋,

是我负了你……”

我敷衍地勾了勾嘴角。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这样,

非要死到临头,

才来追悔莫及,

还奢望别人能原谅他。

可惜啊,

太迟了。

柳素灵一死,

萧烬非但没有好转,

反而病得更重了。

他开始七窍流血,

浑身剧痛,

整天在床上打滚痛叫。

被折磨得快疯了的时候,

他就瞪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用……”

“她都死了……我为什么还没好……”

我温柔地替他擦拭脸上的血污,

轻声细语,

仿佛在说什么情话:

“夫君,

你当然不会好了。”

他浑浊的双眼猛地瞪大。

我这个人,

坏得很。

就喜欢看人死个明明白白。

我凑近他,

笑得甜腻腻的,

说出口的话,

却淬着世上最毒的毒:

“萧烬,

还记得我们洞房花烛夜,”

“你我喝的那杯合卺酒吗?”

“味道……可还甘甜?”

“那里面,

有我给你下的‘情蛊’。”

“你每一次与她欢好,”

“就是在催动你体内的蛊虫,

“次数越多,

“死得越快。”

“我一个货真价实的苗疆圣女,”

“为了你,

抛弃族人,

放弃一切,

远嫁中原。”

“你说过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

“你为什么要说谎呢?”

“我的那些小虫子啊,”

“最讨厌不诚实的人了。”

萧烬看着我,

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去,

变成了死灰色。

他眼眶瞪得比铜铃还大,

喉咙里“嗬嗬”作响,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了。

我端起旁边那碗(要他命的)药,

笑吟吟道:

“不说了,

夫君。”

“该喝药了。”

这时,

小大夫从外面进来,

温声提醒我:

“夫人,

药刚熬好,

太热了,

小心烫着了。”

他自然地从我手中接过药碗,

指尖相触时,

耳根竟然还微微红了。

他不是怕我烫到萧烬,

他是怕烫到我的手。

萧烬死死地瞪着我们,

眼眶爆红:

“你……你们……”

这结结实实的一顶绿帽子扣下来,

可把他气坏了。

我垂下眼帘,

语气要多落寞有多落寞:

“以前你娘总说,”

“我这个正妻有名无实,

和离了的也没差,”

“算不得你们萧家的真夫妻。”

“这话,

你也是默认的。”

“我可记了一辈子呢。”

我抬起头,

“天真”地问他:

“我为你,

为萧家,

鞠躬尽萃这么多年,”

“夫君……一定会高兴‘妹子’我,

终于得遇良人的吧?”

小大夫也跟着叹了口气,

“诚恳”地对萧烬说:

“侯爷如今病成这样,”

“夫人还这般不计前嫌地照顾您,”

“这份情义,

普天之下都找不到第二个了。”

“侯爷您放心去吧,”

“夫人她命苦,”

“以后,

我会替你,

“好好照顾她的。”

萧烬气得浑身发抖,

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被子,

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看起来想爬起来掐死我,

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嘴巴一张一合,

好像在骂人。

我辨认了一下口型,

好像是在骂我“贱人”。

听不清,

无所谓了。

终于,

他脖子一歪,

双腿一蹬,

彻底断了气。

是被我,

活活气死的。

萧烬“病死”了。

我这个未亡人,

尽心尽力地操办了他的丧事。

我知道他临死前一定还惦记着柳素灵,

便贴心地,

将他们两人合葬在了同一处,

让他们在地底下,

也能做对“鬼鸳鸯”。

做鬼,

也别想安宁。

而我,

住着他的侯爵府,

花着他的万贯家财,

日子过得不知多自在。

守孝两年后,

我风风光光地,

把小大夫“请”进了侯府,

做了我的上门女婿。

新婚夜,

小大夫甜言蜜语、山盟海誓说得欢。

我笑着捧上交杯酒,

急不可耐地递到他唇边:

“郎君,

光说可不行,”

“你可一定要说到做到啊。”

“不然……”

“是会遭报应的哦。”

他一愣,

随即笑着,

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我放心地笑了。

若他敢有半句违背,

他,

就是第二个萧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