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诺来日待他登基,定会让我母仪天下(完)
发布时间:2025-09-02 05:30 浏览量:2
上一世,我的情郎亲手将我送上了他爹的床。
他承诺来日待他登基,定会让我母仪天下。
我等啊等,等来的却是三尺白绫。
他冷冷说道:“你不过是我沈慕之的一条狗”
重活一世
他含情脉脉拥我入怀:“容容,你可愿助我成就大业。”
我微微一笑:“好啊”
殊不知,这一世,他早已步入我的棋局。
1.
我撑起酸痛的身子,看了看身侧酣睡的男人,再看看我半露的香肩以及被单上鲜艳绽放的一朵红花,很快便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
我重生了,回到老皇帝强占我的那一天,亦是我所爱之人亲手毁掉我的那一日。
我原是薛府庶出的大小姐,沈慕之是皇城内最不受宠的皇子。
我以为上苍怜悯,让两个身负同样悲惨命运的人相逢。
他会跑遍全城的铺子只为买我最爱的糖炒栗子,他也曾对着天发誓,会一生一世对我好。
到头来,这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借着宫中宴请,将我约到宫中的一处偏殿,我就在那儿傻傻的等了一晚,最终等来的却是老皇帝强行占有了我。
上一世,我拖着残破的身子,依偎在他的怀中,哭得梨花带雨。
“慕之哥哥,你会嫌我脏吗?”
“傻丫头,怎么会?”他一边抚摸着我的发髻,一边亲吻这我的脸颊。
那一刻我觉得我是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为了报答他的爱意,为了护他周全,我只得委身于老皇帝。
我用枕边风哄得老皇帝对他委以重任,为他刺探消息,帮他铲除异己。
我痴傻的以为,只要我帮慕之哥哥实现他的宏图大业,他定不会负我。
他登基那日,我盛装华服,乖乖坐在寝殿之中。
等来的却是白绫三尺和一身凤冠霞帔的薛淑。
当白绫勒紧我的脖颈,薛淑靠近我的耳边,冷冷地说:“你以为慕之真的爱你吗?你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罢了。”
“不!慕之哥哥他说不会负我!”我哀嚎着。
薛淑狠狠的将我踩在脚下,用力碾压着我的脸。
当然她不会让我那么轻易就死了,她向来擅长一点一点的折磨我。
她在我即将断气的那一刻,松开白绫。
她将我扒光了衣服扔进了勾栏妓院,她要让那些最下贱的乞丐凌辱我折磨我。
日复一日,我身上烂的破的连成一大片,流出腥臭的血水。
沈慕之穿着龙袍,搂着薛淑,看着我如今的模样,嘴角勾勒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此时的我早已说不出话,趴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抽搐。
薛淑狠狠踩上我的手,将我的指骨一点一点碾碎,“要怪只能怪你这辈子天生的贱命!”
弥留之际,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撞向墙角,真希望这辈子能重来一次。
许是上天垂怜,当真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上一世的我,愚蠢至极,竟然甘愿成为他手里的玩物。
如今,闭上眼,前世的痛苦还历历在目,我身上的每一寸都在止不住颤抖。
我看着铜镜里这副娇俏的容颜,轻蔑的一笑,我定要让那些欺辱我的付出代价。
2.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一夜过后,皇帝封我妃。
“娘娘可真是好福气,现中宫之位空悬,德妃缠绵病榻,不问后宫之事,娘娘如今可谓是一人之下。”
王公公宣读完圣旨,一脸谄媚的向我道喜。
“公公谬赞了。”我乖巧的向他行了一个礼,随即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塞进王公公的手里,“不知白英何日能进宫?”
“今日一大早薛大人便请了旨来看望娘娘,白英姑娘也在其中,估摸着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到了。”王公公掂了下金子的分量,满意得裂开一嘴黄牙。
昨夜老皇帝将我搂在怀中,问我想要什么恩典,黄金百两还是给我父亲加官进爵。
“臣妾在家中时,有一个与臣妾要好的侍女,臣妾想将她带进宫来。”我勾着老皇帝的脖颈,盈盈笑道。
老皇帝对着我的脸就亲了一口,“爱妃果真与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
上一世,父亲和薛淑请旨入宫,无非就是想提点我,往后有什么好处都要多想想薛家。
父亲一改往日的横眉冷眼,激动的拉起我的手,一阵嘘寒问暖。
“女儿啊,你真是替为父争光啊,如今咱们薛家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我淡定的抽过手,冷冷道:“父亲言重了了。”
若是我能选择,我恨不得抽干全身所有的血液,我也不想和面前之人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当年父亲不过是乡下庄子里一个打杂小厮,靠着一副英俊潇洒的容貌,被京中一商贾人家看重。
父亲曾许诺,待他在京中站稳脚跟,定会将身怀六甲的母亲接进京城。
我母亲就这样等啊等,最终只等来了父亲的休书一封。
后来听说那户商贾人家破落了,父亲便攀上了户部侍郎家的小女儿,也就是薛淑的母亲,这才勉强在朝中混了个小官。
在我六岁那年,我与母亲住的庄子里闹了一场瘟疫,庄子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
我与母亲从死人堆里活了下来, 一路乞讨才寻至薛府。
我和我的母亲住柴房,吃馊饭,清理着府中所有人的恭桶,而我那在外素有贤名的父亲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瞧过我们母女一眼。
随着年岁渐长,父亲看我生了一副花容月貌,才开始慢慢对我们母女有所关心。
我知道他虚伪的同情不过是想利用我的美貌,好让他的仕途再进一步。
“你真以为你是飞上鸡头变凤凰了吗?你说到底不过是贱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贱种。“
3.
即使在我宫中,薛淑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当年我与母亲初到薛府,冰天雪地里,薛淑当众将我们衣服扒光,泼了我们一身的泔水。
“哪里来的穷要饭的,一身的酸臭味,穿的比府里的狗都寒酸。”
我虽名义上是薛府的大小姐,但实则是她薛淑的一个侍婢。
平日里,而薛淑只要稍有不满,便对我拳打脚踢。
在一次中元节,薛淑收买了贼人将我母亲掳了去,将她扔进最下等的窑子,让我亲眼目睹无数肮脏的乞丐欺辱糟蹋她,
只是因为我母亲是妾,妾室以及妾室的子女都是正室的奴婢。
我脸一沉,冷冷道:“姐姐可不能妄言。”
“当今圣上的生母,隆裕太后曾是先皇侧福晋的一个洗脚婢,后来才被纳入后宫,诞下龙子,那姐姐的意思岂不是.......”
“你胡说!你这个贱人!“薛淑厉声尖叫道。
“是不是胡说不要紧,要紧的是万一被有心之人听了去,那可是株九族的罪过了,你说是不是,父亲?”我冷冷地瞥了一眼父亲。
“是、是、是。”父亲一听顿时吓得连连点头,转身对着薛淑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混账,宫中岂容你胡言乱语,你不怕死,薛家怕!”
薛淑左颊顿时被打得高高肿起,五个通红的指印清晰可见。
薛淑捂着脸,面色狰狞,咬牙切齿道:“贱人!走着瞧!”
我用陛下刚赏的一箱珠宝才勉强将他们打发走,如今我根基未稳,暂时不宜与他们彻底撕破脸。
我掀开白英手臂上的衣服,胳膊上满是未愈合的伤口,有些结了痂,有些还在流血化脓。
白英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只是家中遭难,被人牙子卖到了薛府。
我与母亲在薛府受尽了下人们的作贱,只有白英,与我惺惺相惜。
上一世,我入宫不久,薛淑便将白英打断了手脚,赶出了府。
我后来派人四处寻找,找到她时,早已生死两隔。
我含泪抱住白英:“你受委屈了!”
白英一把扑进我的怀里,痛哭流涕:“如今能待在小姐身边,就是死了,我也愿意。”
“傻丫头。”我揉了揉她的秀发,“有我在,定会护好你”
4.
自那日我失身后,沈慕之便一直抱病在家,听白英说,他突发恶疾,如今只剩下一口气了。
只有我知道,这不过是他特意给我演的一出戏。
沈慕之的居所在宫中最偏僻阴冷的一个巷子里,往旁边多走几步便是冷宫的地界。
沈慕之的生母只不过宫里一个低贱的宫女,相貌极为丑陋,误打误撞才被酒醉的皇帝宠幸。
据说一夜醒来,皇帝被宫女丑陋的相貌吓得连滚带爬出了后宫,之后好长一段都会被噩梦惊醒。
一夜过后,宫女怀上了龙种。
但是生下沈慕之后没多久便被皇帝命人了结,尸身直接扔进了乱葬岗。
也正因为此,皇帝丝毫不待见他。
老皇帝本想着让他在后庭自身自灭,奈何他生了一副好皮囊,尤其是那一双狐狸眼,勾人心魂。
他出卖美色周旋于各色宫女和太监之间,以此换取活下去的机会。
他也曾私下里向朝中一些大臣家提亲,寻求助力,奈何那些清贵世家有几个看得上他,更有甚者命人将他派去的人直接大棒子打了出去。
成年后,老皇帝为了不落下一个苛待亲子的名声,便将宫中一个早已荒废的院子赏给了他住。
走进院子,沈慕之唇色惨败,面容憔悴,躺在床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经历了上一世,此刻的我看见他这副模样只觉得恶心的想吐。
真不知上一世的我为何竟蠢到甘愿成为他的一枚棋子,当真是可笑、可悲。
他佯装虚弱的从床上挣扎着爬起,嘴里不停喊着:“容儿,容儿“
在我进门前的那一刻,我分明注意到他将一个红色肚兜慌忙塞进了被子里。
那是薛淑的肚兜,因为上面绣着的合欢花是她独爱的图案。
床榻上凌乱的被单,依稀残留着薛淑身上独有的欢宜香,无一不在诉说不久前二人的疯狂。
“容儿。”他一把抓过我的手,仔细打量着我的头冠,眼中难掩欣喜之色,“你如今已是妃位了?”
“嗯。”我淡淡的说道。
我不动声色的挣开他的手,拉了了衣领,故意露出脖颈处残留的绯色印记,清晰可见。
我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沈慕之,一丝厌恶和嫌弃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但很快他又换上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
“容儿,都是我不好,要是那天我没有迟到,就不会…….“
演到情深,他故作悔恨的扇了自己一耳光。
一巴掌下去,脸上竟是半点红印子都没,当我瞎啊!
只怪上一世我沉溺于他的温柔乡中,竟然被他如此拙劣的演技蒙骗。
“慕之,我不怪你,你我终究是有缘无份。如今我这副身子破了,我再也配不上你了。”我呜咽着,卯足了劲才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
“慕之,你我虽然做不了夫妻,但只要你愿意,容儿定会为了你赴汤蹈火。”
上一世,他为了让我心甘情愿成为他安插在老皇帝身边的棋子,费了好一番口舌。
如今见我主动提出,他竟然一时欢喜得忘了掩饰。
”容容儿,你当真愿意?”
我点头。
“慕之哥哥,可否将你贴身之物赠予容儿,这样容儿一个人在宫中便不会再寂寞。“
沈慕之犹豫了会儿,但还是取下他随身的玉佩,“容儿,只要你愿意,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含笑着点头,强忍住恶心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如今,我与他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5.
初春时节,宫中发了疫病。
一些服杂役的宫女太监,先是发烧头痛,再而就是全身流脓溃烂而死。
一时之间,宫内人人自危。
老皇帝下了命令,若谁能研制出药方,必将重赏。
我让沈慕之出宫去寻一名叫贺弘文的江湖游医,他那里或许能有对症的药方。
沈慕之问起缘由的时候我也只说是年少时自己得过一场类似的病,便是他治好的。
上一世,宫中的疫病蔓延至民间,被疫病感染死去的人堆积成山,恰巧就是一名叫贺弘文的游医,用自己家乡口口相传的一个土方治好了疫病。
数日过去,沈慕之果然带回来治疗疫病的方子。
太医院本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让发病的宫女太监服了下去,不出七日,症状竟全都好转。
我趁机在老皇帝面前顺水推舟,为沈慕之讨了个差事。
经此一事,沈慕之对我愈发的信任,每每行事前都会来寻求我的意见。
我告诉沈慕之,若想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还是需找一个可靠的靠山。
我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着“李长德”。
“容儿,你确定此人日后会飞黄腾达?”沈慕之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我只微微一笑:“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上一世,李长德可是平乱征西的大功臣,位高权重。
不过此时的他仅是军中一个普通军士,素来颇受排挤。
若沈慕之此时能雪中送炭,来日李长德定会记住这份恩情。
恰巧他祖上与薛家也算是有交情,我于是托父亲替沈慕之写了封信,为他二人牵线搭桥。
果然不出数月,在平定安城一役中,李长德出奇招,不费一兵一卒夺下城池。
一个月里,前线战事连连告捷,在李长德的统领下,一连夺下突厥数座城池。
西南的战事终于以大端的胜利告终。
老皇帝大喜,下令犒赏三军,封李长德为镇西大将军。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李长德身边之人也因此获得了不少封赏,尤其是沈慕之。
他如今是李长德面前的红人,行事早已没了之前的小心谨慎,愈发跋扈了起来。
近日里,他也不再日日托人带来写满情丝的信件,只说是公务缠身。
我笑而不语。
他昨日里刚纳了几位美人,想必此时正忙着纵情声色,当然没有闲工夫搭理我。
俗话说水满则溢,盛极必衰。
李长德前些日子强抢了京郊一寡妇,还失手将寡妇那八岁的儿子打死。
当地的官员碍于他的权势,也不好问责。
“娘娘,要不要让陛下知道?”白英柔声询问道。
“还不到时候。”我将信扔进了炭盆中,“现在这把火还不够大。”
几个月后,六部同议李长德的罪状,结党营私、滥杀无辜、强抢民女等,条条都是罪大恶极的死罪。
这人本就是老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竟不想却是狼子野心。
老皇帝气得头风发作,躺在床上几天下不来床。
不知道沈慕之是对我太过信任,还是他太蠢。
我只是有意无意提起,此时朝中众人联名弹劾李长德,若是他能上书为李长德求情,或许老皇帝能看见他不同于常人的治国之才。
他竟真的上书,求老皇帝网开一面。
他这一举动,无非是在昭告所有人,他与李长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出我所料,老皇帝当场将他踹翻在地,一口一个贱婢所生。
命人当众将他拖出大殿,重打一百大板。
6.
自从李长德一事之后,沈慕之刚到手的荣华富贵一夕之间化为泡影。
他多次托人捎口信,希望我能再助他一臂之力,可每每我都是以身体不适搪塞了回去。
他此时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
而此时的我在等,等他走出下一步棋。
如我所料,他的下一步棋,是薛淑。
看着舞会上,薛淑身着一袭薄纱,纱裙下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扭动着腰肢,跳着不堪入目的艳舞。
据说这是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向窑子里当红的姑娘那学来的。
“狐媚!"我身边的静贵人冷哼一声。
一舞方罢,她装作脚下一滑,顺势跌入老皇帝的怀中。
老皇帝色咪咪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在她半敞的胸口猥亵的揉着。
薛淑身体扭动着,嘴里不时发出娇嗔声,惹得席下众人面红耳赤。
沈慕之蛊惑人心果然很有一套,想必他也对薛淑许下了同样的誓言,让她心甘情愿为自己驱使。
我淡然地瞥了一眼不远处乔装为小厮的沈慕之,恰好他也正瞥向我,他脸上得意的神情仿佛在说,我已是一枚弃子。
殊不知,他与薛淑早已步入了我的局。
当晚,老皇帝便留下了薛淑侍寝。
第二日,天刚刚亮,薛淑宫里就传来打砸物件的声音。
“娘娘,据说薛淑她不满意皇上给的位份,在宫里大吵大闹,还误伤了传旨的王公公和前去传习宫规礼仪的嬷嬷。”
白英扶我起来,替我梳洗更衣。
“随她去吧。”
我早就暗中联系了京中一些世家,上书弹劾薛家。
老皇帝并不蠢,知道若是再给薛淑一个高的位份,势必会引来朝堂不满。
得个嫔位,倒也是便宜她了。
“娘娘,您不担心吗?” 白英蹙着眉,替我梳理着头发。
“傻丫头,我心中有数。”我瞧出她的心不在焉,不禁笑出了声。
我盛宠的这些日子,后宫中的女人早已开始不安分了。
如今薛淑进宫,她嚣张跋扈的性子注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倒是也省下了不少麻烦事。
况且,薛淑虽生的花容月貌,但却从小养得骄纵无度。
老皇帝的脾性我一清二楚,现在不过是图个新鲜,待日后那股子新鲜劲没了,怕是有她的罪受了。
我嘱咐白英,转告教习嬷嬷,既然薛淑不愿意学这宫规,让嬷嬷也就不必用心教了。
一旦进了宫,她便不再是薛府的嫡女,在这深宫之中,一担行差踏错,等待她的便是万劫不复。
7.
一个月以来,薛淑用她从勾栏瓦舍学来的花样缠着老皇帝夜夜宿在她处。
同时,因有着薛淑的助力,沈慕之如今在朝堂上混的也是风生水起,前些时日刚领了盐务巡查的肥差。
“姐姐,你看那淑嫔,昨日皇上明明翻了臣妾的牌子,她竟直接到臣妾宫中将陛下拽走了。”
“皇帝早就答应给臣妾母家盐务巡查之职,淑嫔竟然求得皇上扭头交给了沈慕之那个贱婢之子。”
........
后宫里失去宠爱的嫔妃只能每日里聚在一起哀声叹气,蹉跎岁月。
我啼笑皆非之余只是置之不理,因为我知道,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因着老皇帝的宠爱,薛淑愈发的目空无人。
今日是我生辰,老皇帝特意在我宫中过夜。
刚要更衣,外头有人来报,说是薛淑头疼发作,想请皇帝过去看看。
我自然知道这不过是她争宠的伎俩,含笑道,“既然妹妹身体有烊,陛下还是过去看看吧。”
老皇帝犹豫了片刻,便也不再停留。
“还是爱妃你善解人意。“老皇帝掐了一把我的小脸,穿上衣服便直奔薛淑宫中。
“娘娘,她如今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白英愤愤不平道。
我捋了捋头发,打了个呵欠,“不管她了,咱们睡吧。”
老皇帝怎会不知她争风吃醋的手段,去了也好,省了我今晚的逢场作戏。
是日,我忙着去给太后请安,正巧碰上薛淑朝老皇帝的承乾殿走去。
她满面春风,一身锦衣华服,头上插满了金簪步摇,倒显得俗气。
我微微一笑,“妹妹在宫中时日也不短了,如今妹妹为嫔,我为妃,见我当行跪拜大礼。”
薛淑冷哼一声道:“陛下宠爱谁,谁的地位自然就高,若我没记错,陛下已经数月不曾留宿在姐姐宫中了吧。”
她身边的婉贵人忙低声道:“容妃的位分的确在你之上,与礼的确该.....”
“贱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做事了!”
薛淑一记耳光重重甩到婉贵人脸上,婉贵人的脸顿时肿的老高,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
我当然知道她这是在指桑骂槐,我不屑与她纠缠,“妹妹你若是再耽搁,陛下可要着急了。”
薛淑得意地看了我一样,便扬长而去。
白英撇一撇嘴,不屑道:“娘娘,如今您竟还一再容忍。”
我微笑道:“恃宠而骄,在后宫只能是自寻死路。”
8.
敬贵人一大早便跑到我宫中,小声道:“你没听说吗?昨日薛淑那个贱人将婉贵人拖入慎刑司,私自行刑,废了婉贵人的一双眼和一双腿,听说那身上打得没一块好地了。”
我抿了口茶,故作惊讶:“哦?婉贵人不是向来与她要好吗?“
“那谁知道呢,我好像听说是因为一块什么玉佩。”
我的唇角漾起笑意,转瞬又恢复如常的淡然沉静。
薛淑怎会不认得沈慕之贴身之物。
一个月前,我将玉佩扔在婉贵人偏殿一个角落。
婉贵人本就是包衣出身,加上本不受宠,份例也时常遭到薛淑的克扣,想必也是很少能见到品相如此之好的玉佩。
我料定她会悄悄拾起。
她性子也素来爱显摆,过了些时日,见宫中并未传出有人丢失玉佩,她便将玉佩拿出来招摇过市,恰巧就被薛淑撞见。
薛淑本就嫉妒心重,怎能容忍他人与沈慕之有所苟且。
只是我没料到,她竟对自己身边的人也下得去如此狠手。
婉贵人虽是不受宠,但好歹也是嫔妃,私自行刑,这可是后宫大忌。
我将此事一五一十的讲给老皇帝听时,老皇帝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朕也是太宠她了,让她越发失了规矩。”
我轻轻巧巧的捏着老皇帝的肩膀道:“臣妾这个妹妹向来在家中霸道惯了。”
老皇帝一把将我搂进他的怀中,将鼻子贴在我的颈间一阵嗅闻,“她要是能有你一半温柔懂事就好了。”
我顺势勾着老皇帝的脖颈,盈盈笑道:“臣妾听闻宫里有位孔嬷嬷,也是这宫里的老人了,想必这宫规礼仪无人比她更为熟悉,不如让她去好好教导下臣妾这位嫡妹吧。”
老皇帝想也没想便欣然应允。
至于我为什么会选孔嬷嬷,孔嬷嬷在慎刑司有个名头,人称“女罗刹”。
但凡经过他手的犯人不死也得扒层皮,而想让她办事很简单,谁给的钱多,她就听谁的。
上一世,薛淑设计陷害我让孟贵人流产。
我在慎刑司待了七天七夜,她正是收买了慎刑司的孔嬷嬷,对我大肆用刑。
这一世,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孔嬷嬷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她可不会惯着薛淑的大小姐脾性,但凡是个不听话,她有的是法子驯服她。
接连好几日,只要路过薛淑宫门前,就能听见里面传来薛淑的惨叫声和藤条鞭打的声音。
老皇帝好几次走到门前,就听见薛淑在里面又是砸瓶子,又是打骂下人,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不堪入耳的话,粗俗的模样顿时让老皇帝没了兴致。
而久之老皇帝也对她也失去了最后一点新鲜感。
9.
薛淑的报应很快就来了。
钦天监上言,今日后宫东南方必将有祥瑞出现。
钦天监素来观察天象,预知祸福,皇帝历来十分重视。
老皇帝一刻也不敢怠慢,领着众大臣循着钦天监所言方位,去寻找所谓的祥瑞。
路过后花园时,看到一宫女在四处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很是可疑。
王公公大声喝道:“谁在那里!”
几个小太监立即赶了过去,将她按住,此时只见花丛中一阵异动,时不时传来女子的呻吟声。
小太监们扒开花丛,只见薛淑和一男子赤身裸体,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们虽已净了身,但看到如此香艳的场面免不了面红耳赤。
大臣们顿时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生怕看了不该看的。
老皇帝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去,同样面色难堪的还有沈慕之。
前几日薛淑还在与他缠绵悱恻,不承想,今日便撞上这么一出好戏。
上一世,薛淑未出阁时就寂寞难耐,与不少男子暗中苟且。
只不过薛府暗地里替她掩盖了一切丑闻,自以为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这一世,她虽进宫受尽恩宠,可老皇帝终究是风烛残年,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早已料定她本性难移。
再加上老皇帝接连好几个月都不愿再见到她,更别说侍寝了。
白英特意留了个心眼,发现每到黄昏时分,薛淑身边的丫鬟便带着一个太监模样的人鬼鬼祟祟往薛淑的寝殿走去。
随便找王公公一探查,便知宫中太监中并无此人。
至于钦天监之言,本就是胡诌。
他本是白英的同乡,早已厌倦了官场中的尔虞我诈,于是借着此事,直接拿着我给他的黄金百两回乡安度晚年了。
后妃私通,当处极刑。
薛淑披头散发,如疯妇般跪在大殿外苦苦哀求,额头磕得鲜血淋漓。
这桩丑事,经她这么一闹,弄得人尽皆知,过往的太监、丫鬟乃至大臣都对此指指点点,不停的往她身上吐着唾沫。
上一世,她让我受尽凌辱,也该让她尝尝这滋味了。
“姐姐,妹妹错了,你一定要帮帮妹妹啊!”
薛淑抱住我的小腿,苦苦哀求着。
我厌恶的将腿抽回,俯下身,凑到她的耳边细语了几句。
薛淑猛然睁大双眼,顿时面容扭曲。
我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我布下地一个局。
“贱人、贱人。”此时她的声音早已沙哑,嘴里却还在不停地咒骂着。
薛淑最终被打断双腿,戳瞎双眼,做成人彘,扔进后山喂了狼。
薛淑能有今天的结果,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至于薛家,薛淑一死,父亲便立即上书呈明薛淑并不是薛家嫡女,只是一个不知道来历的弃婴,薛家族谱上也并没有她的名字。
如此漏洞百出的解释,还真是一视同仁的无情啊。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薛家纵女无方,全家流放苦寒之地,给披甲人为奴,永世不得回京。
10.
至于沈慕之,他本就是因着薛淑的宠爱才得以勉强立足朝堂,如今闹出这么大一桩丑闻,老皇帝对他也是愈发厌恶了。
城中没有一家客栈愿意收留他,如今他只能栖居于破庙之中。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沈慕之跪在皇城门前,苦苦祈求着老皇帝。
他一身粗布麻衣,嘴唇已冻得青紫,我知道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记忆中也是一个雪天,年幼的沈慕之染上了恶病,太监们都觉得他已经没救了,在一个漆黑雪夜将他扔进了乱葬岗,仍由他自身自灭。
是我,将他从死人堆里挖了出来,背着他,赤脚走在冰天雪地里,走遍了京中每一个医馆。
为他煎药,为他擦拭身体。
想来,当初就应该让他活活冻死在乱葬岗。
老皇帝放出话,他愿意跪就让他跪着,要是冻死了,随便一张草席裹了便是。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躺在雪地之中已经奄奄一息,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
他看见我仿佛看见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挣扎着爬到我的脚边,牵住我的衣角,苦苦哀求
“容容,你帮帮我,如今父皇已经厌弃我,朝中那帮老不死的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上一世我死前,我也是这么拽住他的衣角,他却厌恶的用脚狠狠的碾着我的手指,直至指骨断裂。
“容容,你要是不帮我,我会死的!”他私心裂肺的喊着。
“你当真不念往日情意吗?”
“好。”我的嘴角露出一抹笑。
如今老皇帝缠绵病榻,诸多朝政都是我代为处理,恰逢此时突厥屡屡犯我边境,我便给了他一个随军出征的机会。
当然,只是一个伙头兵。
我承诺他若能立下战功,我便许诺他太子之位。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他对我感激涕零。
如今我给了他这个翻身的机会,至于他能不能抓得住,就看他自己了。
11.
三个月后。
再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时,他已经死了。
沈慕之将这次机会看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趁突厥佯装撤退之际,买通了几个兵士,想要抓住机会活捉突厥王。
一个只会靠女人上位的男人,哪里懂什么行军打仗之道。
沈慕之被俘后还大言不惭说道他是未来皇帝,让突厥速速投降,否则他日铁骑必将踏破王城。
当真是愚不可及。
突厥王将他扔入突厥最肮脏的牢房,那里关的都是最穷凶极恶之人。
据说惨叫声持续了一天一夜,把他拖出来之时,他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我受过的罪,沈慕之也该尝尝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谋划。
突厥此次贸然犯境,本就无心战事,无非是想要获取粮草和布匹助他们度过寒冬。
我与突厥王早就达成协议,若他能助我,整个大端就是他们的靠山。
既能获得布匹粮草,又能向我表忠心,他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沈慕之并非老皇帝的种。
后宫佳丽三千,无一有所处,偏偏是老皇帝的一夜风流有了沈慕之,这其中的确令人玩味。
我派人去细细查问过了,当年那个宫女其实早与宫中太监有染。
而沈慕之就是那个宫女与一个没断干净的假太监生下的孽种。
他心心念念这么久的帝王梦,终究只是一场泡影。
12.
贵妃薛氏,秀毓名门,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
如今我已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老皇帝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无数的汤药灌下去,看上去似乎日益健壮,实则内里早就被渐渐掏空。
最终,在我进宫后的第五年,老皇帝死在了安答应的床上。
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太医诊断,老皇帝是长期纵欲过度加上年事已高,最终精尽人亡
鉴于今年江南水患多发,国库空虚,我下旨,丧仪一切从简。
所以老皇帝的葬礼草草的便办了,也免了三年的国丧。
老皇帝纵有后宫佳丽三千,却无一子嗣。
最终我只得在皇亲中找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过继,毕竟国不可一日无主。
而我,虽才不过三十,已是一朝太后,时称容乐太后。
13.
午后,我已困倦,在寝宫长窗的楠木榻椅上轻眠些许。突闻一阵吵闹声,循声望去,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子。
“过来。”我随手拈起一块糕点,向那孩子笑道。
那孩子一路雀跃小跑,脸上尽是汗水的痕迹,活脱脱的一个小泥猴。
他接过我手中的糕点,歪着脸,笑嘻嘻的看着我。
“这是谁的孩子。”
白英俯下身,低声道:“娘娘您进宫前,储秀宫宫里一个宫女与太监私通,结下这么一个孽果。后来宫女太监殉了情,太妃们看他可怜,便抚养了他。”
我笑着摸着他的额头,示意白英将剩下的糕点装进食盒,让他带回去。
“谢谢太后!”孩子趁我不备,迅速在我手背亲了一口,捧着那一盒糕点一步一跳的跑远了。
“说来也奇怪,这孩子年纪不大,倒是挺会讨人喜欢,我听说太妃们都抢着带他玩呢。”
我不再言语。
白英立时反应过来,与我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