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心上人不能生育 受婆家苛待 于是将我灌媚药送入她夫君房中

发布时间:2025-10-26 07:52  浏览量:1

夫君的心上人不能生育。 颇受婆家苛待。

于是他将我灌了媚药送入她夫君房中。

「皎皎,你替她生个孩子,我此生一定好好待你。」

他每日将我捆在房中, 任我恶心、呕吐,他只一个劲地往我嘴里灌食。 我浑身疼痛整夜无法入眠, 他却和心上人在隔壁苟合。

直到我十月临盆, 难产了。

稳婆怜悯地看着我,说他要保小。

我心有不甘,却只能任人宰割。 再睁眼, 我竟又回到了被灌了媚药的那一夜……

1

压在我身上的男人亦是浑身火热。 为了保持清醒,下唇已经被我咬出了血。 房门外似乎还有人蹲守。 不知道是少夫人还是老夫人的人。 亦或者,是我的夫君。 即便我出声呼救,也不会有人来救我。

少爷的手已经开始往下伸去,他边动作边朝我耳边吐气: 「好娘子,成全我吧!」 他竟是完全清醒着的! 我的胃刹那间翻涌起来,恶心地差点吐了出来。 少爷正急迫地在我身上蹭着,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屈膝狠狠顶上了他的裆。 他吃痛地双手捂着下身,倒在了床上。 我心下慌张,正思考该如何做才好,却让我看见少爷躺着的地方,正摆着一个华贵的玉枕。

眼下,他不死,只怕等他缓过劲来,立马便会叫人来处置了我。 我咬了咬牙,急忙两手抱起玉枕砸了过去。 少爷没到我这个下人的妻子竟敢对他下死手,他倒在床上只顾着忍痛,或是在想该如何处置我,根本不曾有丝毫防范! 我竟然一击得手! 他尖叫了一声,当即就昏死了过去! 我只恐他还有气儿,又狠狠地砸了几下。

直砸得他的脑袋血肉模糊,看不清人形。 我的心嘭嘭直跳,竟分不清是因为媚药还是因为我杀了人。 头昏让我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两只手也乏力地再也拿不住东西,最终只能玉枕跌落在地,发出了「哐啷——」的声响。 门外守着的人听着那两声尖叫和这玉碎声,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门被狠狠地推开。 在我昏倒之前,只听见一个女人的惊呼声: 「不……不好了!少爷,少爷他出事儿了!」

2

我是被口鼻里的水呛醒的。 猛地睁开眼,发现我正被关在猪笼里,被一群汉子抬着往水塘正中央送去! 他们想把我沉塘了! 我的夫君正陪着老夫人和少夫人站在岸边,眼看着水马上就要没过我的头,他却没有丝毫动作。 他想用我的死来撇清自己。

我怎么能让他如愿!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我还没有让他们付出代价,我怎么能就这样死去! 我狠狠地憋足了一口气,朝着岸边的方向喊道: 「夫人!夫人!我和少爷已有夫妻之实!我怕是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老夫人不敢赌啊。 她已经没了儿子,自然想要拼命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一两个孩子。 听见我的话后,她几乎没有一点儿迟疑,当即就抬手叫停了抬着我的汉子们。 「来人!快去请大夫!」 她慌张地让人赶紧把我放出来,生怕她还没影的孙儿出了一丁点儿差池。 少夫人站在她旁边,两眼红红的,似乎在为她死去的夫君伤心。

她眼见着老夫人安排好了人要将我抬回府去,连忙流着泪拦在前面: 「母亲!这个女人害死了夫君!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啊!」 我睁开疲惫的双眼,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 这个女人为了要一个孩子在这个家中立足,甘愿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人行房。甚至,还背着夫家和别的男人苟且。 她竟然罕见地有一颗真心。

老夫人有自己的主意。 她咬着牙厌恨地盯了少夫人一眼: 「我儿究竟是被谁害死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罢,她又转过头看向我。 「最多只有两个月的日子,大夫便能摸出喜脉。到时候你是死是活,我们再做定夺!」

3

老夫人把我关在了府中一处空置的房屋中。 屋外特意叫来了不少家仆守着,防止我逃走,我的身边也安排了两个贴身丫鬟伺候看管着我。 匆匆安排好我后,她便开始忙着操办少爷的丧事。 我住的这间屋子,一时成了府中的禁地。

除了大夫,便再没有人主动来过我这儿。 丫鬟们也不许我和大夫还有家仆们过多交谈,也不准我离开房屋半步。 「姐姐们,可怜可怜我,让我见见我的夫君吧!」 我跪下来,求两个丫鬟。 泪水不断从我眼角滑落,我装作害怕夫君嫌弃我的模样,卑微地恳求着他们。 「让他来看我一眼都不行吗?」 我流着泪哭诉道: 「他不肯原谅我,我如何能安心地替少爷剩下这个孩子!早知如此,还不如让我去死了!」

我作势要往一旁的墙上撞去,两个丫鬟急急地拦住了我。 老夫人让她们好好看顾我,我若是有什么闪失,他们自是交不了差。 「要不,就叫宋管家过来一趟?反正这么多人看着,她也跑不了。」 其中一个丫鬟终于松了口。 另一个丫鬟迟疑了会儿,最终也同意了。 「我们会给宋管家带个话,但是来不来,就看他自己了。」

我感恩戴德地再次给她们跪下。 「多谢两位姐姐,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在老夫人跟前多说说你们的好话。」 两个丫鬟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只留下了一人照看我,另一人则出了房门。 看样子,是去找宋长慈去了。 我起身坐在桌旁,仔细思索着如何才能借宋长慈将这一池子水,彻底搅浑。

4

宋长慈没过多久就跟着另一个丫鬟过来了。 他见我还坐在桌旁喝茶,抬手便给了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他用尽了力气,一瞬间,我便觉得脸上刺刺地疼,嘴角边也涌出一丝丝腥甜。 「昨天少爷出殡,少夫人伤心过度地上了吊,差点救不回来,你却还有脸活着!」

他双目赤红,眼看着就要抬手继续打我。 两个丫鬟怕我被打出个什么好歹,连忙拦住了他: 「宋管家!夫人吩咐过了!不能让她的身子有任何闪失!」 听见老夫人的名头,他才堪堪罢手。 但双眼仍旧死死地瞪着我,想必是在怨我差点害死了他的心上人。 「夫君……被人送到少爷房中,也不是我自愿的。我还为此没了清白,险些被沉塘。你怎么能把这一切都怪在我头上……」 我放低姿态,捂着脸,流着泪,作出一副深情的样子。

宋长慈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嗤笑了一声,轻蔑地看着我: 「清白?你一个娼妇也开始谈清白了?」 娼……娼妇。 原来在宋长慈眼里,竟一直是这样看我的。 难怪他愿意送到少爷房里去,难怪他愿意我替她的心上人来生这个孩子! 我这个娼妇,确实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夫君替我赎身时,明明说过并不嫌弃的我青楼出身……」 我哑着嗓子质问他。 宋长慈却只是轻笑了一声。 「你真信了?」 是啊,我怎么就真信了!

我明明已经凑够了给自己赎身的银子,赎身后甚至还能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开个小铺子。 却因为信了他的话,嫁给了他,最后落得个不得好死! 「夫君,你骗得我好苦啊……」 我站起了身来,把他从两个丫鬟的身后拉扯了出来。 随后扒在他的身上,附在他的耳边低声笑了起来: 「不过,我也骗了你们呢。少爷根本就没来得及碰我,就被我杀了。」

「你这么想我替你的主子们生个孩子,你说,我要是勾搭个什么猫啊狗啊的给他们生个野种,他们会不会气死?」 宋长慈听见我的话后瞪大了眼睛。 随后,怒从心起,伸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这个贱人!你差点害死了少夫人!」 他真想杀了我。 两个丫鬟眼见拦不住,急忙叫来了屋外的家仆,这才将宋长慈给拉了出去。 我流着泪喊道: 「夫君!给少爷生孩子也非我本意!你不能原谅我,但孩子无辜,你怎么能痛下狠手!」

5

发生了这样的事,老夫人下了命令,严禁宋长慈再靠近我这间屋子一步。 但是,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宋长慈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心上人就是少夫人。 我那一番话,只会让他认为我是恨他不把我当个人,恨他让我随随便便地替这沈府的人生孩子。 他不会想到,我只是想借他的口把少爷根本没碰过我的事传到少夫人耳里。 少夫人恨极了我。

但又因为我肚子里可能怀着孩子,不能处置我。 宋长慈为了让心上人解气,必定会把这件事告诉她。 而我,只需要静静地等着少夫人上门…… 「你这个贱人!你害死了我的夫君!还想骗我们!」 房门被狠狠踹开。 我等的人,来了。 少夫人领着自己手底下的丫鬟们冲了进来,碍于她的身份,屋外的家仆们也不敢上前阻拦。

少夫人一脚踹上了我的肚子,把我踹到在地后,又吩咐丫鬟们把我拖到了屋外。 「我倒要看看你这肚子能怀出来个什么孽种!」 她一脚接着一脚,狠狠地踹我的肚子。 仍不解气,转过头去吩咐她的丫鬟: 「去给我拿剪子来!今天我就要剖开这贱人的肚皮,仔细找找我夫君的孩子!」 结果她话音刚落,就被老夫人迎面就打了一耳光。

原是看顾我的那两个丫鬟看少夫人来势汹汹,在她踹门时就急忙去老夫人院里通风报信了。 老夫人匆忙赶来,一眼就看见了少夫人正拿脚猛踹我的肚子。 「你这个毒妇!」 打完了一巴掌,老夫人尤不解恨,又照着少夫人的脸,狠狠给了两巴掌: 「自己生不了还敢来坏事!你要是害死了我的孙儿,往后有你受的!」

少夫人嚣张跋扈,却总是在老夫人面前低声下气。 她捂着脸,眼里满是不甘地解释着: 「母亲!她骗你的!夫君根本就没碰过她!她不可能怀上夫君的孩子的!她害死了夫君,就该让她偿命啊!」 老夫人瞟了我一眼,而后盯着少夫人冷冷道: 「你听谁说的?」 少夫人张了张嘴。 我想,她肯定想回答说是宋管家。

可是……宋长慈才因为不能忍受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对我痛下杀手一事,被老夫人下了禁令。 如果说是他说的,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少夫人终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低下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都是你算计好的!」 我满身淤青,狼狈地伏在地上,神色痛苦地捂着肚子哭了起来。 「少夫人,老夫人来晚一步,我命都没了!我算计你?我究竟又得了什么好处!」

6

是啊。 肚子都差点要被剪开了。 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少夫人这次闹得太大,老夫人担心她再次发作伤着了我,把我接去了她院里。 同时嘱咐家仆们,少夫人如果再次对我动手,他们若还是袖手旁观的话,就都自己去领罚。

挨了这一顿打,我终于如愿到了老夫人身边去。 老夫人唯恐少夫人的那一顿打没了她的孙儿,派人去医馆里请了有名的大夫住在府里,时时刻刻为我把脉,关注着我的身体。 大夫替我连把了三天的脉,皱着眉回禀老夫人: 「这脉象与常人无异,实在是不像有孕的身子。」 老夫人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了我。

我稳了稳心神,苦笑了一声: 「是宋管家请您来的吧?」 大夫不明所以,但也还是如实回答。 「是宋管家请的我,特意叮嘱我好好把脉,务必实话实说。」 我沉默地收回手,不再言语。 但老夫人心中想必已经有了自己的计较。 她让人送大夫回去。 之后,叫了身边最机灵的家仆另去请一名大夫。 那家仆随主家姓,叫沈文。

前几日刚住过来时,我便认出了他来。 他曾因为得罪少夫人,而被宋长慈扣了半年的月银。后来,还被宋长慈调去了老夫人院里。 沈文看了我一眼,转身出了门去请大夫。 新请来的大夫,和前一个大夫说的话却完全相反: 「这脉象虽然弱,但却往来流利,如同珠滚玉盘。想必时日一到,必能把出喜脉!」 老夫人唯恐误诊,又让沈文去多请了几位大夫。 但所有大夫的诊断都一样…… 他们都断定我这脉象只要时日一到,必能把出喜脉。

7

老夫人自是喜笑颜开。 直夸沈文办事利落。 适逢她又对宋长慈起了猜忌,不想让他再插手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的事儿。于是便提拔了沈文,让他先负责她院子里的大小事宜。 「多谢沈大哥救我性命。」 待老夫人走后,趁着两个贴身看管我的丫鬟被沈文支去熬药了,我真心实意地跪下给他磕了个头。

「不必谢我,你我各取所需而已,往后你自求多福。」 沈文往旁边侧了侧身,没有接下我这一跪。 他不欲与我又过多牵扯,但我却不能轻易放过任何一株可以救命的稻草。 「沈大哥!我虽不知你为何替我瞒过未孕一事,但想必多少和我夫君有些关系!」 我抬手拉住了他的衣角,急急说道: 「我知道他的秘密!你若要对付他,我可以帮你!」 沈文这才低下头看我一眼。 「我想让你夫君死,你也要帮我?」

虽不知宋长慈到底做了什么让沈文如此憎恨他,但想来也一定不是因为扣了月银这样的小事。 我盯着沈文,恨不得让他知晓我心中所想。 「他都不让我活!我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唯恐他不愿意与我合谋,我迫切地望着他,承诺道: 「若是被人发现了端倪,我会一个人揽下所有罪责!况且死也太便宜他们了!我能让他们死前痛不欲生!」 沈文直直地盯了我一会儿,终于松了口。 「好,要怎么做,你告诉我。」

8

我把我的安排尽数告诉了沈文。 他在得知我是被自己夫君和少夫人下了药送到少爷房里的,也丝毫不惊讶。 只是冷笑了一声,说还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们做不出来? 但他也知道言语的安慰对我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只点了点头,表示会把我交代的事都帮我办好。

而另一边…… 少夫人上次因着上次的事,又受了老夫人不少磋磨,想必心里必定憋着气。 宋长慈必然心疼得不得了,但又不敢再继续轻易行动。 他在等一个机会。 能彻底让我无法翻身的机会。 老夫人院里的家仆最近又混进来了几个生面孔,想来定是宋长慈安排进来的人。 我尽力避开了他们,以免让宋长慈抓到我的把柄。 但是…… 马上要到我来月事的日子了。

9

宋长慈和我做了这些年的夫妻, 他记得我来月事的日子。 我提前做好了准备,备好了布巾和月事带,又拿老夫人送来的珍惜水果和看管我的丫鬟换了几件深色衣裙。 哪怕来了月事,只要不扒下我的衣物,从表面上基本是看不出来的。 但宋长慈还是来了。 这一次他唯恐心上人再被我谋害,带着手底下家仆独自找上了门来。

「越皎皎,你装模作样的日子到头了。」 他吩咐家仆把我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最后终于找到了我压在花瓶底下的月事带。 他冷笑着看了我一眼,立马让人去叫少夫人和老夫人过来,说找到了我欺骗主家的证据。 等为他做事的那个家仆走远,我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宋长慈阴沉着脸,呵斥我。

我笑得更大声了: 「怎么?这就是你找到的佐证我没怀孕的东西?」 我从他的手里挑过一条「月事带」,拿在手上仔仔细细地展示给他看。 那布条堆叠起来像极了女儿家用的月事带,但只要彻底撑开就会发现,那就是给婴孩额头遮风的小布帽。 宋长慈的脸一时间花花绿绿,好不热闹。 但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冷笑了起来: 「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他挥手让手底下的人架住了我。 「把她拖到床上去,脱了衣服仔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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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拖到了床上。 看顾我的丫鬟怕闹出事儿,上来想拦住宋长慈的人,结果却被赶出了屋子。 这群人听了宋长慈的命令,二话不说就要来扒我的衣服。 「你们敢!」 我大喝了一声。 「我如今怀着少爷的孩子,怎么也算你们半个主子!你们如此欺辱我也就罢了,若是伤了孩子,老夫人定不会放过你们!」 老夫人对她未来孙儿的看重众人都看在眼里。 一时间,有些怕事的人,踌躇着不肯再上前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

却不曾想,宋长慈派去的人已经把少夫人叫来了。 「死到临头了你还敢狐假虎威!」 她进了门,先骂了一句。 说罢,她狠狠地推开了那群围在我床边却不敢有动作的家仆们,亲自爬上了我的床: 「没用的东西!都给我让开!我自己来!」 她的丫鬟合力按住了我。 少夫人也不再多话,伸手就扯开了我的裙子。 我屈辱地闭上了眼,任凭屋内的人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 直到少夫人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 「不……不可能!为什么没有血!我明明也记得就是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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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神色癫狂,甚至想拿手往我下身捅去。 「会有血的!不可能没有的!」 我费力挣扎,堪堪躲避。 终于看见了屋外来人的身影: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老夫人快步跑了进来,看见床上的情景后气得往后一仰,差点昏了过去。 贴身伺候的丫鬟急急扶住了她。 老夫人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才勉强缓过来。

少夫人见老夫人气得狠了,急忙从床上支起身来,想去伺候。 结果却被老夫人一把从床上拉扯过去。 少夫人站立不稳,竟直直地从床上摔了下去。 她尖叫一声,伏在地上,一时间痛得不敢动弹。 老夫人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只是吩咐跟着她一同过来的沈文: 「快去!快去请大夫再来看看!」 说完,替我扯过被子盖好,转过脸准备找其他人算账。 宋长慈手底下的人见势不好,都识相地悄悄退到了屋外。

生怕老夫人记住了他们的脸,把他们赶出府去。 只有那两个被老夫人吩咐来照顾我的两个丫鬟、宋长慈、以及少夫人和她的贴身丫鬟还留在屋里。 少夫人摔倒后,就一直不曾站起来。 此时脸上的神色更是痛苦: 「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 老夫人冷哼一声。 「少在这里演苦肉计!待会儿大夫来了,若我的孙儿有丝毫差池,你这个黑心肝的女人就给我滚出沈家的大门!」 少夫人似乎是痛得狠了,对老夫人的话恍若未闻,只脸色苍白地捂着肚子。 谁曾想,不出片刻,她的下身竟然渗出了鲜红色的血来! 「少夫人!」

宋长慈看不得心上人受罪,但当着老夫人的面,想扶人却又不敢。只得掉头,出去寻大夫。 正巧沈文领着大夫过来了。 宋长慈慌忙地拽住了大夫的衣袖: 「大夫!先看看少夫人吧!她出血了!」 大夫回头看了老夫人一眼,见老夫人只是脸色不虞却并未阻止,于是蹲下来替少夫人把了把脉。 「咦?这……」 大夫面露迟疑。

宋长慈生怕心上人身子出了什么差池,急忙追问道: 「怎么了大夫?」 大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少夫人和老夫人。最后,转过头把自己的诊脉结果告诉了老夫人: 「少夫人她这是……小产了。」 「而且看少夫人这身形,胎儿恐怕已经快满三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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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听见大夫这话,少夫人和宋长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老夫人刚开始听见少夫人小产了,一脸的震惊和懊悔。但细想了一会儿,她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胎儿已经快满三个月了…… 三个月前,少夫人因为无法生育惹了老夫人不快,少爷为讨母亲欢心,把少夫人送到沈家另置的一处小宅院呆了一个月。 这个消息,还是宋长慈告诉我的。 他说少夫人孤身一人,他身为沈家管家,理应时长照看。

当时我只当他心地善良,其实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和少夫人有了首尾。 那一个月,少爷从不曾在少夫人那里过夜。 那么少夫人没的这个孩子,怎么也就算不到少爷的头上。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老夫人气得直哆嗦。 「好啊!你进门几年都无所出,原来是想背着我儿给奸夫下崽!我们沈家给你吃好的喝好的,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

「来人啊!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我赶出去!别让她脏了我沈家的地!」 老夫人张口就唤进来了呆在屋外的家仆。 明显是要动真格的。 少夫人急得眼泪直往下掉,也不顾身下还流着血,跪着爬到了老夫人的身前,握着她的手哭诉道: 「母亲!我不走,我要留在府里为夫君守节的。我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我不走……」

她抓着老夫人的手,哭得肝肠寸断,任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 但老夫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她从少夫人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狠狠地冲着少夫人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扇了过去。 「为我儿守节?怀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种为我儿守节吗!」

老夫人在气头上,使的劲不小。 少夫人本就小产流了不少血,又遭遇此等变故心焦力竭。 这一巴掌过去,少夫人竟有些挨不住,摇摇欲坠地往地上倒去。 眼看心上人已经撑不住要昏过去了,宋长慈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他在少夫人倒地前扶住了她。 顾不得男女有别,也不再顾忌老夫人的脸色。 但少夫人却根本不在意他。

她仍在苦苦哀求老夫人: 「我只是想给夫君生个孩子……母亲你是知道我的,这和让夫君和别的女人同房没区别的呀!」 「我们是夫妻,他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我的孩子也是我们的孩子啊!」 我一时被少夫人的话惊住了。 这得多爱啊! 老夫人也被惊住了。 她被气得话都说不顺畅了: 「还……还在等什么!还不把这!把这两个抱在……抱在一块的奸夫淫妇给我!给我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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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慈他们不会知道。 和沈文结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帮我买一剂推迟月事的汤药。 我把它混在了安胎的药里,每日煎服。 我怕宋长慈忘记我来月事的日子,还特意做得孩子的小发帽叠成了月事带的形状特意「不小心」让他的人发现。

宋长慈和少夫人也果然没让我失望。 借此闹了个天翻地覆。 至于少夫人那小产的孩子,其实只有两个月。 孩子的爹到底是宋长慈还是少爷,谁也说不清楚。 但沈文带来的大夫是收了我们银子的。 我们想让那胎儿三个月大,那他就得三个月大。 少夫人和宋长慈本就做贼心虚,哪怕事情败露,只会觉得一切都是巧合。 根本怀疑不到我和沈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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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被赶出沈家了。 少夫人是低嫁,沈家老爷又去世得早,沈家就只有沈老夫人一人苦苦支撑。 因而即便发生了这等事,沈老夫人暂时也不敢拿少夫人怎么样。 她怕少夫人的娘家对沈家下手。 她想要保全沈家。

因为在她眼里,我肚子里还有沈家的种,她也就还有希望。 而宋长慈,下场就比较惨了。 把他赶出沈家后,老夫人越想越气,又让人去打断了他一条腿。 他就瘸着一条腿,一边照顾自己,一边照顾心上人。 可少夫人的眼里只有他的夫君,只有沈家啊。 即便自己的娘家势大,却根本不开口对娘家人诉苦。只每日跪在沈家大门外,祈求老夫人的原谅。 宋长慈心疼她,也每日来陪着她。 老夫人被烦得不行,就让人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断了。

他瘫痪在床,无人照顾。 少夫人还搜刮了他家里的钱财全部拿去买了老夫人喜欢的金玉宝石,日日等在沈家外,想要送给老夫人讨她欢心。 却连老夫人的面也见不着。 沈文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他正打算出府给去世的家人烧香。 他说他要告诉他的小武,他替他报仇了。 我也不欲过多打听他的伤心事。 只让他放心,这群人的报应,还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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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沈家呆了将近两个月了。 沈文请来的大夫来摸了脉后,都给老夫人报喜。 都说我怀上了。 老夫人大喜过望,勉强对我有了些好脸色。 我趁机像她提出想去东河对岸的宝光寺上个香。 据说那寺庙灵验得很。

我亲自去,一来告慰少爷在天之灵,而来也让肚里的孩子也沾沾福气。 老夫人本来不太愿意。 后来听她身边的丫鬟说这寺庙求子很灵,便答应带我去了。 出发当日,少夫人依然徘徊在沈家外大门口。 见老夫人出了府门后,急急迎了上去: 「母亲!近日早晚寒凉,母亲可有多保重身体?」 老夫人却是理也不曾理她,推开她后就径直上了马车。

我落后老夫人几步,自己走在后面。 路过少夫人时,停下来低声冲她笑了笑: 「少夫人要不要也来宝光寺上上香?说不定,还能替你那两个月就没了的孩子祈祈福?」 少夫人立马听出了不对。 「两个月?!什么两个月!我的孩子不是三个月吗……」 我不再回她,径直离开,上了老夫人的马车。 去东河对岸的宝光寺需要乘船。 老夫人雇了画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上香去了。 我却心不在焉。 直到上完香,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躲躲藏藏的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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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必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如果让她得知那孩子可能是她和少爷的种,她一定会加倍怨恨害她小产的我。 老夫人带的家仆不少。 我得给她一个报复我的机会。 行至渡口,马上就要上船了。 我走得缓慢,试图落后老夫人他们一步。 谁料老夫人怕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了差错,竟吩咐贴身丫鬟过来照看我。 眼看着离船越来越近。

我停下了脚步,故作干呕。 「好姐姐,我实在恶心得厉害,你让我在岸边缓缓吧。」 那丫鬟见我呕得脸色发白,不耐烦地应了。 又怕我吐在她身上,便站得离我稍远了些。 她前脚刚走开,一个人影后脚便窜了出来。

「你这个祸害!不仅害死了夫君!还害死了我和夫君的孩子!全都是你!全都是你干的!」 少夫人神色癫狂地朝我冲了过来。 她使尽了全身地蛮力,用力把我一推。 正坐在画舫里乘凉的老夫人尖叫了一声,立马叫人来拦住她。 但是已经晚了。 水浪溅起, 岸边只留下了一个嚷嚷着报仇了的癫狂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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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河的水宽。 那天码头上虽有会水的人,但都没在各种找到我的身体。 依他们说,想必是因为河水湍急,我又不会水,已经被淹死,被冲走了。 老夫人没了儿子,现在彻底连孙儿也没了。 她人生的希望就此破灭。 也不想管什么沈家的兴衰了。

她令人把少夫人抓了起来。 关进了猪笼里。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如果不是你出主意让我儿和别的女人圆房,我儿就不会死!我当初就不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又恶狠狠地抓住了猪笼里少夫人的头发: 「我就该让我儿休了你!或者抬几房妾室进来!都是你这妒妇仗着娘家势大!不准我儿纳妾!」 少夫人吃痛,一个劲儿地求饶。 她试图告诉老夫人真相。 但依老夫人的固执性格,又如何肯听她的?

「你害了我儿,还害了我孙儿!你害得我沈家断子绝孙啊!」 老夫人手一扬,示意家仆们动手: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死也要做沈家的鬼,那你就下去陪他们吧!」 家仆们推着笼子,一步步往水里赶。 少夫人被水呛得直挣扎。

「柔儿!」 不知什么时候听到了消息的宋长慈竟然找人把自己给背了过来。 眼看着心上人受苦,慌忙地从背着自己那人的身上挣扎下来。 两手并用地朝少夫人爬了过去。 终于,摸到了猪笼。 可惜他现在是个废人了。 家仆们也不管他,只拖着猪笼继续往前, 直到水彻底没过了猪笼。 宋长慈也早已被水淹没。 他救不了他的心上人, 只会拖着她沉得更快。

18

少夫人的死,最后还是传回了娘家。 娘家人听闻心爱的小女儿竟然被夫家浸了猪笼淹死了,当即就派了人来沈家找老夫人算账。 但是等众人推开了沈家的大门, 沈家却一个人烟都没有。 只有一具苍老干瘪的老妇人的尸体直直地挂在眼前。

19

北方的一个小镇上突然多了个卖鱼女。 没有人知道我会水, 就连宋长慈也不例外。 幼时在青楼,老鸨对我们一直很凶恶。 稍微不如她的意, 便提着我们的脑袋往水里按。 时间一久,竟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游水。 也因此,捡回来了一条命。 如果不是我被少夫人推进了河里,我势必没有机会逃脱老夫人的看管。

等到后面月份大了,要显怀了,老夫人势必也能发现不对劲。 我孤身一人,如何能对抗得了他们? 到时候,我必定还是死路一条。 但是现在,我还活着。 那些害我的人,都因为他们自己种下的因,得了报应。 我虽一无所有,但却终于能安心得享受着明媚的阳光,和煦的风。

「越娘子!今天这鱼看起来真是不错!给我来两条吧!」 一声招呼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冲着面前的大娘笑了笑: 「沈大娘,你买的话,我给你便宜五文钱。」 大娘笑得合不拢嘴,直摆手。 「哎哟喂!这哪合适啊!」

她选了几条最大的鱼,又多给我塞了十文钱。 「对了,大娘有个表侄儿,一表人才,就是家里父母去世地早,这婚事给耽误了,你看……」 大娘貌似无意地跟我聊着家常。 我懂了她的意思,笑着答她: 「那我要是遇到好姑娘,一定给大娘您牵牵线。」 大娘见我无意,也就笑笑不再说了。

20

儿女情长纵然令人牵肠挂肚。

但清风白云一样也是一种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