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君打算娶我和我表嫂,满堂啼笑,我不悦,掀开盖头退婚

发布时间:2025-10-03 00:14  浏览量:1

大婚之日来临,花轿在门前停稳。

我的未婚夫魏湛却让我稍等一下。

他身旁站着柳清月,他那刚守寡的表嫂,同样穿着婚礼的盛装。

魏湛解释说,柳清月怀有身孕,无依无靠,他打算同时迎娶她,让她成为我的“妹妹”。

在场的宾客们都感到震惊,而我,却忍不住笑了。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我亲手揭开了盖头。

“等等。”

我直视着魏湛那惊讶的表情,声音虽然冷静,却尖锐如刀:

“少将军,我受过教育,对数字还算敏感,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你表哥牺牲已经五个月了。”

“而你表嫂的孩子,才三个月大。”

“这孩子是在你表哥的墓中怀上的吗?”

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看着魏湛和柳清月脸色骤变,继续说道:

“我沈家世代经商,重视信誉和回报。

这顶绿帽子太贵,我戴不起。”

“这婚,我不结了。”

“顺便告诉你父亲,我沈家与威远将军府的‘军备投资协议’,现在就废除!”

“你们的‘情深义重’,自己掏钱去养吧!”

我的话虽然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般,击中了威远将军府装饰华丽的大门。

原本喧闹的喜堂,现在静得能听到柳清月急促的呼吸声。

魏湛的脸色从惊讶到震惊,再到愤怒,变化只在一瞬间。

“嫣儿!你在胡说什么!”

他低声斥责,语气中满是警告,“今天是什么日子!别无理取闹!”

我笑了,但笑容并未触及眼底。

“无理取闹?”

我向前一步,目光直视他,同时也扫过他身后颤抖的柳清月。

她穿着与我相似的嫁衣,只是材质和做工差了些。

即便如此,她那明显的挑衅态度,也足够让人恶心。

“少将军,我沈若嫣不做亏本生意。”

“我沈家嫁女儿,十里红妆,嫁妆能从街头铺到街尾。”

“我以为我买的是尊重、体面,一个荣耀家族的少将军夫人之位。”

“没想到,我得到的却是公开的羞辱,和一个不知羞耻的‘平妻妹妹’。”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柳清月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更没想到,这‘妹妹’还带来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魏湛,是你当我傻,还是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样,连最基本的算术都不会?”

“五减三等于二。”

“你表哥去世两个月后,他的新寡遗孀怀上了你的孩子。”

“魏湛,你们威远将军府的家风,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的每一句话都清晰无比。

我没有哭泣,没有吵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足以让他们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事实。

柳清月突然哭了出来,柔弱地倒向魏湛。

“湛哥哥……我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名分……”

魏湛扶住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不耐烦。

“够了,沈若嫣!”

“清月她一个弱女子,已经够苦了!我作为男人,不能不负责任!”

“我尊重你,爱你,才让你成为正妻,让她做平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几乎被他无耻的言论气笑了。

“我的不满意,你很快就会明白。”

我转身,对着已经惊呆了的喜娘和丫鬟们,声音平静却坚定:

“走,回府。”

“把所有嫁妆,一件不少地给我带回去!”

“从今天起,我沈若嫣与威远将军府魏湛的婚约,废除,再无关系!”

说完,我没有再看那对男女一眼,直接走向大门。

魏湛的母亲,魏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背影尖叫:“反了!反了!沈若嫣,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别想再进来!”

我脚步不停,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回应。

“将军府的门槛太高,我怕脏了我的脚。”

“至于以后?放心,就算你们八抬大轿来请,我也不会再踏入这肮脏之地半步。”

身后,是魏湛气急败坏的吼声。

而我,迎着满街宾客的目光,或同情,或鄙夷,或看好戏,一步一步,走得无比坚定。

喜轿,原路返回。

这场京城瞩目的大婚,彻底沦为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而我沈若嫣,就是亲手砸碎这场笑话的人。

一踏进沈府,我摘下沉重的凤冠,父亲沈万山已站在堂前等候多时。

“嫣儿,你做得对。”

他轻声说道。

我眼睛一热,但迅速控制住了情绪。

“爹,都是女儿的错,给您和沈家添麻烦了。”

我低声说。

“胡说!”父亲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明明是魏家太过分!我沈万山的女儿,尊贵无比,怎能容忍他们如此侮辱!”

他注视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关心和坚定:“嫣儿,放手去做。

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我点点头,心中的不安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商场上的冷静与果断。

我叫来了府中的大管家,也是我最信任的助手,钟叔。

“钟叔,立刻准备三份文件。”

我命令道。

“第一份,是退婚书。

写明退婚的原因——魏湛品行不端,与寡嫂有染,败坏伦理。

用沈家最大的印章,送到将军府,再抄一份给宗正寺备案!”

“第二份,八百里加急,送往北境威远大营。”

我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通知我们派驻在那里的所有管事和工匠,立刻撤回。

就说,我沈家与威远将军府签订的‘军备投资协议’,因为威远将军府单方面背信弃义,立即终止。

所有未交付的军备物资,包括三千套新式锁子甲、五百架神臂弩,以及这个冬天御寒的十万套双层棉服,全部截停,另作他用!”

“第三份,”我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将我们在边关截停的部分物资清单,匿名呈报给兵部。

就说有商队因故无法履约,愿将一批上等军备折价售予朝廷,以充军用。”

钟叔和我爹都是一愣。

我解释道:“爹,钟叔。

我们终止协议,是商业行为,是私怨。

但军备事关国本,我们不能落下‘因私废公’的话柄。

我们把物资卖给兵部,一来堵住悠悠众口,二来也让兵部承我们一个人情,三来……也能让朝廷看看,没有我沈家的‘额外’支持,威远军用的是什么,而我沈家能提供的是什么。”

这釜底抽薪的一招,还要加上一道阳谋。

我不仅要断了魏家的根,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离了我沈家,什么都不是。

我爹听完,沉默良久,最终重重一拍大腿。

“好!就照嫣儿说的办!滴水不漏,一石三鸟!”

命令,以最快的速度传达了下去。

当天下午,退婚书送到了将军府。

据说魏老将军看到退婚书,气得当场吐血,将刚刚还在为柳清月辩解的魏湛吊在梁上,用军棍打了个皮开肉绽。

魏湛起初还嘴硬,认为我不过是在耍小性子:“爹!您打死我都没用!嫣儿她只是一时之气,过两天就好了!她爱我,她离不开我的!”

魏老将军气得又是一鞭子抽下去:“蠢货!你毁掉的是你自己,是整个魏家的前程!”

此时的魏湛,还不知道,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北境,威远大营。

寒风如刀,卷起漫天沙砥。

副将李牧正焦急地在大帐外暖步,搓着手哈着气。

“怎么回事?沈家的商队,按理说三天前就该到了!这批新甲和神臂弩再不到,下个月对上北蛮的骑兵,弟兄们就要拿命去填了!”

一名斥候飞奔而来,脸上满是慌张。

“李将军,不好了!沈家的商队,在三百里外的驿站停下了!”

“领头的钟管事说,接到沈家家主急令,所有物资即刻改道,运往京城!”

李牧大惊失色:“什么?他们疯了不成!这是军国大事,岂能儿戏!”

他一把夺过斥候手中的信件,那上面白纸黑字,盖着沈家独有的火漆印。

“协议终止,即刻撤回”

短短八个字,却像一道晴天霹雳,劈在李牧头顶。

他瞬间明白了,京城里一定是出大事了!

“快!快备马!将此事立刻上报给老将军!十万火急!”

李牧深知,没有了沈家的支持,他们这支看似精锐的威远军,立刻就会被打回原形,甚至连朝廷配发军备的二流边军都不如!

京城,威远将军府。

他浑身是伤,心里却依旧抱着一丝幻想。

魏湛被打了半死,丢在柴房里反省。

他觉得只要自己去沈府认错,沈若嫣心一软,事情就还有转机。

当魏老将军颤抖着双手读罢李牧的密信,再也无法支撑,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向后倒去。

“将军!”管家急忙扶着魏老将军,惊呼道。

魏老将军双目充血,怒指柴房方向,声音嘶哑地大吼:“把那逆子...给我拉过来!”

魏湛被两名家丁拖进大堂,一看到父亲嘴角的血迹和北境军报,心中不由生出一股不祥之感。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

“逆子!看看你的所作所为!”魏老将军将信纸狠狠扔在他脸上,“沈家撤资了!军备全断!三千新甲,五百神臂弩,十万冬衣全没了!你这是要让威远军的数万兄弟,在北境冻死,被北蛮人射死吗!”

魏湛愣住了。

他以为这只是他们之间的私情,却没料到,她的反击如此迅速、致命。

她不是在闹脾气,她是在要魏家的命!

兵部也收到匿名消息,派人核实后,兵部尚书立刻入宫,将此事禀报皇帝。

皇帝震怒。

一道圣旨,很快传到将军府。

“——着少将军魏湛,即刻启程,赶赴北境大营,戴罪立功。

无诏,不得返京!”

这道圣旨,看似给他机会,实则是最狠的惩罚。

把他这个失去沈家支持的光杆司令,丢到那没有装备、军心涣散的烂摊子里。

让他亲身体会自己造成的恶果。

魏湛被押送出京那天,天空下着冷雨。

没有十里长亭的相送,没有亲朋故旧的叮嘱,只有几名兵部监军,冷着脸催促他上路。

囚车般的马车,路过沈府街角。

他掀开车帘,贪婪地望着那座朱门大宅,眼中满是血丝和悔恨。

他知道,他失去的,不仅是深爱他的未婚妻。

他亲手斩断的,是自己通天的坦途,魏家百年的荣耀。

而我,此刻在做什么?

我正书房里,对着一幅巨大舆图,向沈家核心掌柜描绘我的新蓝图。

“从魏家撤回的资金,我准备全投开辟南洋航线。”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小姐三思!海路风险太大,海盗匪寇横行,遇风暴更是船毁人亡!”

“是啊小姐,我们沈家百年基业都在陆路,从未涉足海运,太冒险了!”

我抬手示意安静:

“风险,我清楚。

但回报,你们想过吗?”

我在舆图南边画了个大圈。

“大夏朝丝绸、瓷器、茶叶,在南洋诸国是硬通货,价值是内陆十倍不止。”

“南洋的香料、宝石、珍稀木材,运回大夏,利润高达数十倍。”

“只要航线打通,我们沈家,将不再仅是皇商,而是能掌控大夏经济命脉的商业帝国!”

我声音不大,却充满力量。

“陆路,我们已做到极致。

但头顶,永远压着皇权和官僚。”

“魏家之事,就是教训。

我们的命运,不能永远系在别人的军功章上。”

“只有走向海洋,我们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和不受任何人掣肘的财富!”

掌柜们被蓝图震撼,脸上疑虑渐渐变激动狂热。

我主导下,沈家以前所未有的魄力,投入航海事业。

我们购买最坚固福船,招募最经验水手,聘请最勇猛护卫。

我甚至改良罗盘和海图,与西洋传教士合作,学习先进航海技术。

三个月后,沈家第一支远洋船队,满载希望和财富,从泉州港扬帆起航。

没人知道,这条航线未来会给我,给沈家带来什么。

但我知道,当我放弃依附一个男人,转而将目光投向更广阔天地时,我的人生,已翻开新一页。

我不做将军夫人。

我要做自己的女王。

我忙于事业时,关于魏湛和柳清月的消息,也断断续续传到我耳中。

魏湛困在北境,柳清月这个“平妻”,自然也成不了。

魏老夫人本厌恶她,如今更将她视为毁掉魏家百年基业的罪魁祸首。

儿子前途的不祥之物。

柳清月被安排在将军府一个最偏远的小院。

名义上说是休养,但实际上,她却是被软禁了。

传言她的日常生活所需,甚至不如府中那些稍微有点地位的仆人。

魏老夫人更是频繁地到她的院子“教导”她,言辞尖刻至极,整个将军府都能听见。

“你这个倒霉星!先克死了你的丈夫,现在又来祸害我儿子!”

“若非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早把你赶出家门了!”

“还想成为平妻?别做梦了!等孩子出生后,你就给我滚出将军府!”

柳清月以往擅长的以柔克刚,在绝对的权力和厌恶面前,毫无作用。

她只能每天以泪洗面,期盼魏湛能回来救她。

可惜,魏湛没有回来。

却等来了一个让她名誉扫地,彻底成为京城笑柄的“催命符”。

孩子出生了。

是个男孩。

这个孩子,眉眼之间,竟有七八分像极了魏湛。

这下,连最后一点遮羞布都被揭了下来。

“兄终弟及”的戏码,在更古的时代或许有。

但“表兄死后,表弟接收遗孀”这种事,还是太过惊世骇俗。

更何况,还有我当初在大婚之日算的那笔“时间账”。

五月之期,三月之孕。

铁证如山。

柳清月,彻底成了不知廉耻的荡妇的代名词。

威远将军府,也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听说魏老将军知道后,气得又是一病不起,从此闭门谢客,再也不见外人。

而柳清月,在生下孩子后,被魏老夫人派人送回了娘家。

她娘家本就是破落户,靠看攀附将军府才有了点体面,如今见她成了弃子,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她从此过上了寄人篱下、受尽白眼的日子。

这就是她想要的“名分”。

一个用背叛和谎言换来的,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名分。

可笑至极。

北境的冬天,来得又早又冷。

没有了沈家特制的双层羊毛冬衣,威远军的士兵们只能穿着朝廷统一配发的单薄棉甲,在滴水成冰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冻伤和疾病,开始在军中蔓延。

更致命的是武器装备的落后。

北蛮骑兵,向来以凶悍著称。

以往,魏湛靠着沈家提供的新式神臂弩,可以在百步之外就对他们造成巨大杀伤,占据绝对优势。

可如今,他们手中的,是射程短、穿透力差的老旧弓驾。

一场遭遇战,猝不及防地爆发了。

面对如狼似虎的北蛮骑兵,威远军的防线几乎是一触即溃。

箭矢射不穿敌人的皮甲,长枪在对方的冲击下脆弱得像根木棍。

魏湛亲率亲兵冲锋,试图稳住阵脚。

可他身上的铠甲,也不再是沈家耗费重金为他量身打造的玄铁宝甲。

一柄弯刀,轻易地划破了他的肩甲,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剧痛传来,魏湛从马上跌落。

这是他从军以来,从未有过的狼视和惨败。

这一战,威远军折损近三千人,丢失了长城外最重要的一个哨站。

消息传回京城,朝野震动。

皇帝在朝堂之上,龙颜大怒:

“魏湛!朕的少年将军!为何会败得如此之惨!”

兵部尚书出列,战战兢兢地呈上奏报。

“启禀陛下,据查,威远军军备废弛,冬衣短缺,士气低落……”

“废弛?短缺?”皇帝皱眉,“朕每年拨给北境的军费,难道都喂了狗吗!”

户部尚书连忙跪下:“陛下息怒。

朝廷拨发的军备,皆是按定制。

只是……只是威远军之前,一直有沈家额外资助,所用皆是上品。

如今沈家撤资,一时难以适应……”

“沈家?”

皇帝这才想起来。

赶忙召我爹上朝询问。

“沈爱卿,确有此事?”

我爹出列,不卑不亢地躬身。

“回陛下,确有此事。

小女与魏湛婚约作废,两家生意往来,自然也就此终止。

此乃商业常规,还望陛下明鉴。”

他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是啊,只是商业常规。

将军府的儿子品行不端,我女儿不嫁了,我们两家的合作自然也就停了。

天经地义。

皇帝沉默了。

他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却也无法指责沈家什么。

最终,他只能下令,将魏湛革职查办,押送回京,听候发落。

曾经名震京华的少年将军,一夜之间,成为了阶下囚。

驶入京城时,我沈家的第一支远洋船队满载而归。

码头上人头攒动。

那三艘巨大的福船,挂沈家船队驶入港口,全城轰动。

船上的水手们皮肤黝黑,脸上却满是兴奋和自豪。

他们带回了胡椒、苏木、象牙、宝石,还有大夏朝从未见过的宝贝。

京城里的人都疯了。

这些货物的价值,是我投资的二十倍!

二十倍,足以让任何商人眼红。

我沈若嫣,一夜之间,从“退婚的可怜虫”变成了人人羡慕的“女财神”。

我让人把最珍贵的香料和南海明珠献给了皇后和太后。

两位宫中尊贵的女人对这些异域珍宝爱不释手。

皇后特意召我入宫,拉着我的手,安慰我。

“好孩子,本宫听说了你的事,是那魏家小子没福气。”

“如今看你这般出息,本宫也就放心了。”

我恭敬地回答:

“多谢娘娘垂爱。

女子立世,不一定非要依靠夫家。

能为家族分忧,为陛下分忧,才是民女的福气。”

我的话让皇后龙心大悦。

很快,我被封为“御商”的消息传遍京城。

这不仅是荣誉头衔,更意味着沈家的生意有了皇家背书。

我沈若嫣,可以参与国家级别的商业项目。

我的社会地位超越了京城所有贵妇。

她们见了我,哪怕是王公贵族的夫人,也要客气地称我“沈老板”。

因为她们知道,她们的生活离不开沈家的产业。

魏湛回到京城后,被关进刑部大牢。

魏老将军四处奔走求情,散尽家财,才保住他一命。

皇帝下旨,免去他所有官职,贬为庶人,永不叙用。

威远将军府彻底没落。

魏湛出狱后,像变了个人。

他不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而是一个眼神晦暗,满身落魄的囚徒。

他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我。

那天,我正在和户部尚书商议改革漕运。

钟叔走进来,低声说:“小姐,魏湛在府外求见。”

我头也没抬,一边看账本,一边淡淡地说:“不见。”

“他说,他有万分要紧的事,求您一定要见他一面。”

我翻过一页账册,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钟叔,我今天很忙。

要和户部尚书敲定漕运的细节,下午还要去工部看新式织机的图纸。”

我没有时间,去见一个不相干的失败者。

“让他走吧。

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钟叔点点头,退了出去。

府门外,魏湛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形容枯槁。

他看到钟叔出来,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钟叔,嫣儿她……肯见我了吗?”

钟叔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疏离。

“魏公子,请回吧。”

“我家小姐正在与户部尚书大人商议国事,实在没有空闲。”

“小姐还说,从此以后,您不必再来了。

沈家与您,早已两清。”

魏湛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与户部尚书商议国事?

曾几何时,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会为他亲手缝制战袍的女孩,如今已经站在了他需要仰望,甚至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高度。

而他,却从云端跌落尘埃。

巨大的落差和悔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

他知道,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妻子。

他亲手毁掉的,是自己通天的前程。

“不.....我要见她!我一定要见她!”

他疯了一样想往里闯。

沈府的护卫立刻上前,将他死死架住。

“魏公子,请自重!”

魏湛挣扎着,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沈若嫣!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街上行人的目光和窃窃私语成了一道风景。

他们对着我指指点点,眼中满是轻蔑和嘲笑。

“这不是魏湛吗?还有脸来找沈小姐?”“哼,当初他大婚之日那般辱我,现在落难了,还想回头找我?门都没有!”

我坐在书房里,外面议论纷纷。

笔下却没停,心中却无半分悔意。

悔恨?

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迟到的懊悔。

魏湛,你的后悔,在我这儿,一文不值。

接下来的两年,我的生活顺风顺水。

南洋航线,让我财富滚滚。

我用这些财富,投资朝廷水利工程,解决了南方数省多年的水患。

我改革了漕运系统,提高了粮食运输效率,国库日渐充实。

我还开办了京城最大的女子学堂,教女子们读书、算术、经商。

我告诉她们,女人的价值,不在于嫁给一个好男人,而在于自己能创造多少价值。

我的名声越来越响亮。

人们不再叫我“沈小姐”或“沈老板”。

他们开始敬畏地称我为——“沈财神”。

大夏朝的财神爷。

连皇帝见了我,都会开玩笑地说:“沈爱卿,最近国库又紧张了,你可有什么生财之道啊?”

我总是能拿出让他满意的方案。

我用我的商业头脑,为这个古老的国家,注入了新的活力。

我成为了皇帝最倚重的臂膀,我的话,在朝堂上,比许多一部尚书的分量还要重。

我不需要任何男人的庇护。

因为我,已经强大到可以庇护许多人。

我沈家,也因为我,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辉煌。

我们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军功才能站稳脚跟的皇商。

我们,是能影响国策,与皇权共舞的商业帝国。

平静的日子,被一封来自北境的八百里加急军报打破了。

北蛮人,在休养生息了三年之后,集结了二十万大军,再一次大举南下。

这一次,他们来势汹汹,边关守将连连败退,已经连丢三座重镇。

整个朝廷,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打仗,就需要钱。

海量的钱。

可国库,经过前几年的休养,虽有盈余,但要支撑起一场如此规模的大战,还是捉襟见肘。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一次聚集到了我的身上。

这一天,皇帝在御书房单独召见了我。

他没有绕圈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沈爱卿,国家危难,朕希望你能再次为国分忧。”

我躬身行礼:“为陛下分忧,是民女的本分。”

“只是,出钱可以。

但这一次,钱怎么花,兵怎么练,粮草怎么运,必须由我的人全权负责。”

“我不想再看到,我沈家真金白银换来的军备,被一群无能之辈,糟蹋在战场上。”

我的条件,有些逾矩。

等于是在向皇权索要一部分军中的监管权。

但皇帝沉吟片刻,居然答应了。

“准了。”

“只要能打赢这一仗,朕允你所请。”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另外,朕打算重新启用一批老将。

魏湛……虽然之前犯下大错,但毕竟在北境多年,熟悉军务。”

“朕想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他担住先锋营的副将,你看如何?”

我抬起头,迎着皇帝的目光,缓缓地摇了摇头。

“陛下,用人是您的权力,民女不敢干涉。”

“但民女的钱,只会投给能打胜仗的将军。”

“一个曾经因为军备废弛而导致三军溃败的人,我不信他。”

我的态度,坚决而明确。

皇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终叹了口气。

“朕,明白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魏湛最后的希望,

但我知道,我亲手,将它掐灭了。

为了商议出征的具体事宜,皇帝在宫中设下国宴。

被邀请的,都是朝中一品大员和军方核心将领。

而我,一个没有任何官职的商人,却被安排在了离皇帝最近的次席。

宴会上,我与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们谈笑风生,商议着粮草调配、军械运输的每一个细节。

我的每一个建议,都能得到在场所有人的重视和认可。

我承诺,将从沈家库房中,调拨三百万两白银,作为此次出征的第一笔军费。

同时,我会亲自监督,确保每一文钱,都花在刀刃上。

举杯庆祝。

“沈爱卿在此,朕高枕无忧!大夏必胜无疑!”

群臣纷纷附和,气氛热烈至极。

酒过三巡,我起身告辞。

走出温暖如春的大殿,寒风凛冽。

扑面而来的寒风让我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准备登上等候在宫门外的马车。

这时,我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人身上。

一个穿着低阶副将盔甲,跪在宫外冰冷石阶上的人。

是魏湛。

他比几年前更加清瘦,脸上刻满了风霜和卑微。

他显然也看到了我,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瞬间爆发出复杂至极的光芒。

有悔恨,有痛苦,有哀求,还有一丝不甘。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穿越了时空。

“嫣儿,”他的声音嘶哑,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我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心中却无波无澜。

“你看起来不太好,魏湛。”

我淡淡地说,没有恨,也没有爱。

我的心,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它能抚平最深的伤口,也能将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恋,消磨得一干二净。

我以为,再次见到他,我心中至少会有一丝波澜。

可我没有。

我看着他,就像在看路边的一块石头,一个完全陌生的路人。

“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魏湛。”

我轻蔑地笑了笑,转身继续向我的马车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我的脚步,平稳而坚定。

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悲鸣般的呜咽。

那是魏湛。

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对于一个已经彻底从你生命中剔除的人来说,任何回应,都是一种仁慈。

而我,不想给他这种仁慈。

这就是对他,对我那段死去的感情,最终的审判。

马车缓缓启动,驶离了灯火辉煌的皇宫。

车窗外,魏湛的身影,被远远地抛在后面,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个模糊的黑点,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那一仗,大夏大获全胜。

我推荐的那位老将军,不负众望,将北蛮人打得落花流水,十年之内,再不敢南下牧马。

而我,因为在此次战争中无可替代的贡献,被皇帝册封为“护国御商”,地位超然。

我没有再嫁人。

京城里不是没有青年才俊向我示好,甚至连邻国的王子,都曾派来使者求亲。

但我都拒绝了。

经历过魏湛之事后,我便明白,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寄托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是这世上最愚蠢的投资。

男人会变心,会背叛。

但握在自己手里的财富和实力,永远不会。

我站在沈家最高的望月楼上,俯瞰着脚下这座繁华的都城。

万家灯火,璀璨如星。

这其中,有一半的光亮,是由我沈若嫣亲手点燃的。

我不需要成为谁的夫人,来证明我的价值。

因为我,沈若嫣,本身就是一座无人能及的丰碑。

我的名字,将与这个时代最耀眼的传奇,一同被载入史册。

至于魏湛?听说,他后来被派去了一个偏远的边疆小镇,当了一个小小的巡城吏,终生未再得到重用。

他和柳清月,还有那个孩子,就在那座小城里,过着贫困潦倒、被人遗忘的生活。

偶尔,我会从南来北往的商队口中,听到一两句关于他的传闻。

但那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

就像掉去衣角的一粒微尘,再也无法在我心中,掀起一丝涟漪。

你我终非同路人。

你在你的沼泽里沉沦。

而我,早已登上了属于我的,女王的巅峰。